大胖橘趾高氣揚。
小白圭也舍不得揍小白狗,碰起爆漿的蠶,用木棍挖了個小坑埋下,他還立了個小木牌。
春蠶小二之墓。
嘉靖十四年。
春寒料峭,春陽映碎江水。
江陵城中,縣衙旁的小夾道,一少年款款而行。
他身著竹綠錦繡直裰,袖口衣襟繡著青竹,五官俊秀清雋,肩背瘦削,眉眼清正含笑,手中拎著書箱,回神笑:“葉珣,你快些。”
葉珣快步走上前來,呼吸急促,蒼白的臉頰泛起幾分薄紅,幽幽道:“再跑,我要斷氣了!”
為了模擬明日的縣試,幾人不懼春寒,先提前走一遍路程。
原以為就五人這樣,不曾想,一路上俱是學(xué)子,好像都不懼怕春寒一樣。
趙云惜跟在五人身后,亦步亦趨,她滿臉欣慰地看著白圭,當年那個穿著玉白交領(lǐng)小衫,搖頭晃腦背三字經(jīng)的幼童,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要參加縣試了。
每日清晨,天氣沁涼,都是白圭背書的時間,明日要縣試,反而把書放下。
張白圭擓著小書藍,走到貢院便停下,好奇地望著黢黑的院落。
“白圭,你怕不怕?”林子境緊張地搓著手。
他真的好擔(dān)憂。
張白圭隱在夜色中,少年眸色清亮,聞言輕哼:“有甚可怕?今年不成,明年再來。”
幾人略站了片刻,天光云影便隱隱欲顯,也能看清人影了。
林子境啞然,他可沒有白圭那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他就是怕怕怕。
“葉珣,你呢?”他問。
葉珣比他大一歲,身體不大好,一直拖著沒參加科舉考試,就是想著年歲大些,身體結(jié)實些,其實他的課業(yè)早已足夠下場。
幾人站了一會兒,又回小院去。
趙云惜去廚房做飯,想著不管科舉考試如何,飯總是要吃好的。
而五個少年面面相覷地站了一會兒,頗覺無趣,索性用熱水凈手凈臉,重新捧起夫子送來的時文集,輕聲誦讀。
趙云惜煮著粥,透過窗子一看,頗有些無奈,這幾個孩子,真是一刻都不得閑。
縱然考中,也是他們應(yīng)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