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呼呼就不疼了。”她溫柔安慰。
小白圭含著眼淚泡,見趙云惜皺著眉頭,反過來帶著哭腔安慰她:“白圭不疼,娘親不哭。”
他乖巧地令她心里柔軟極了。
她一直抱在懷里哄,柔軟的小身子帶著奶香味。
找啟蒙老師的事情耽擱下來,趙云惜倒也不著急,這幾日還如常擺攤賣糯米包油條,縱然有張鉞這個下蛋的金雞,但擺攤也能賺錢,她舍不得放棄。
她琢磨著,再做幾套毛衣、毛褲,小時候就愛穿,冬天冷,沒有暖氣、火爐,全靠自身正氣硬扛,這毛衣毛褲就至關重要。
想想現在的小冰河時期,她要試試看好不好賣,好賣最好,不好賣再想其他辦法。
誰知,柳暗花明又一村,等來了啟蒙老師。
張鉞買了一批烏桕子,試著做成蠟燭,根據方子成功率很高,很快就賣了一批。他心里萬分感念,就惦記著小白圭找老師的事,果然被他尋到了。
“他亦是我江陵出身,祖上早些年跟著圣駕打天下,封賞頗厚,也算仕宦之家,到了他這一輩,子嗣凋零,家產根基皆空,幸而家中藏書頗甚,他又是個刻苦聰慧的,一路上嚼冰咽雪地考上進士,進過翰林院,做過知府,成化年間便開始官場沉浮,弘治、正德亦貶升不定,新朝又被貶,回江陵養老來了,也是巧,新制的蠟燭就送他家去了,說起這事來,他愿意見見白圭,看有沒有靈性再談收徒的事兒。”
“說起來也是巧,偶然間也能和我家連上點血脈親情,他家太奶奶,和我家太奶奶是表姐妹,算起來也是姨表親戚,有這情分在,收白圭就有更大勝算了。”
張鉞從隨身帶的荷包里捏出一撮茶來喝,半晌才喜滋滋道:“如此一來,倒不覺對你虧欠了。”
要不然這么好的方子,他拿著燙手。
主要小白圭實在聰慧異常,他有心托一把,到時候長成了,都是張家人,他自然不會吝嗇。
趙云惜頓時高興起來,她笑著道:“能多年沉浮還安穩回鄉就是個有本事的人,白圭跟著他啟蒙再好不過了。”
張鉞還是不喜和女子打交道,一口飲盡茶水,說讓她準備好,三日后帶小白圭去拜訪,當即就趕著馬車走了。
等李春容回來,聽說給他找了個先生,要見過面才肯點頭,連忙翻出壓箱底的一段細棉料子,做出兩身身新行頭。
從頭巾、衣裳、鞋襪都做了新的,預備著給兩人穿。
到了去林府前一天,趙云惜就帶著小白圭沐浴更衣,從頭到腳的清洗一遍,第二日,他們沒去擺攤,一早起來,趙云惜和張白圭換上新衣裳,都是月白的細棉,滾著淡藍的邊,看著很是清爽干凈。
看著腰間還掛著香囊,是李春容做的,繡了一叢竹子,里面塞著香草,風吹過,就有香香的味道。
她平日里最喜針線女工,但香囊是貴人才有的,她就路過看了幾眼,做得常規又粗糙,并不十分漂亮,因此李春容有些訕訕,想著下回去成衣居里偷師,咋也要做個漂亮的出來。
小白圭倒是好奇地摸了摸香囊,聞了聞,才甜滋滋地夸:“奶,你的手藝真好,好香好漂亮的包包。”
“白圭,可準備好了?”外面傳來張鉞的聲音。
幾人寒暄兩句,坐上張鉞的馬車,這才一同往林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