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惜擔(dān)心他打孩子,緊緊地盯著他,神色肅穆,她一半臉龐隱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楚,一半臉龐迎著光,肌膚瑩潤白膩,竟有幾分兇悍。
張文明凝視著她,心里涌出一股異樣的感覺,總感覺,相處幾年的妻子,逐漸模糊成他看不懂的模樣。
他甚至隱隱冒出一股疑問,她,不像她。
“你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他喃喃低聲。
趙云惜摟著白圭,心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都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你我夫妻聚少離多,我總歸要成熟的。”
不等張文明再細(xì)想,張白圭奶里奶氣的聲音響起:“是唐朝的八至嗎?”
幾人話題又轉(zhuǎn)到唐詩上去了。
趙云惜將他抱起,滿臉與有榮焉:“你讀書比我這個大人都快,真是太厲害了。”
張文明想做個嚴(yán)父,然而想想自家兒子這樣聰慧,忍不住勾起唇角,驕傲挺xiong。
“吃飯啦!”李春容的聲音響起。
趙云惜牽著小白圭的手走出去,就對上她愣怔的眼神。
“咋了?”她隨口問。
李春容微怔,她知道自己兒媳生得好看,但她穿著青布衣裙,那張臉卻跟珍珠一樣發(fā)著光。
肌膚迎著光散發(fā)的光澤,柔和眉眼間溢出的幾分堅韌,讓她更是好看。
就連牽著的小白圭,穿著天水碧棉質(zhì)直裰,像是個矜貴的小書生,骨肉勻亭,氣質(zhì)斐然。
而視線轉(zhuǎn)到自家兒子,她忍不住扶額,亦步亦趨跟在娘倆身后,瞅瞅娘子,笑,瞅瞅兒子,笑。
李春容覺得他此刻很像另外一個家庭成員——滿身紅毛卻叫小白狗的某只。
“吃啥啊?”趙云惜進(jìn)廚房幫著端菜端飯。就見盆里是一整盆的黃豆燉豬蹄,邊上還溫了黃酒解膩。
稀飯是白米粥,配著涼拌香椿芽。
連瓷碗、瓷碟都拿出來用了。
看來手里有錢都知道花,不愛花就是沒錢。
“都坐。”張鎮(zhèn)沉聲道。
幾人這才依次落座,一直喝著的羊奶終于不用喝了,她都膩死了。那羊崽不吃奶,母羊就不出奶,她家也就斷了奶。
“明兒是端午,也是白圭的生辰,好好地慶祝一下。”張鎮(zhèn)不光說,還擺出來一兩銀子,讓該置辦就置辦。
趙云惜笑著應(yīng)了,把錢推回去了。幾人也就不再多話。
趙云惜和婆母一道去準(zhǔn)備菖蒲、艾草、五毒繩等,還要打竹葉包粽子,讓白圭自己去門口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