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趙云惜更加心疼。
他值得最好的。
李春容把銀子塞到他懷里,嘆氣:“娘就是摳搜慣了,以后不會了。”
定下章程后,幾人吃飯開銷大了些,但肉眼可見地養(yǎng)得好了許多。
小白圭抱著沉甸甸的壓手,跟個小鐵蛋一樣,個子也躥高了,突然的褲腿短了,袖子短了。
李春容樂呵呵地去撕布做衣裳,拿的是公中給的錢,先前說要面脂,現(xiàn)在做好送過去了,得了六百五十個銅板,她全買成細(xì)棉布。
給小白圭和趙云惜各做一身,青布最便宜,月白要貴些,但想要好看,就得月白、粉紅、嫩綠這樣的淺色。
她一咬牙還是買了。
轉(zhuǎn)眼間,春暖花開了,迎面吹來的春風(fēng)也暖融融的,桃花開了,燕子飛來了,田里綠油油的一片水稻。
趙云惜看著手里的羊毛線,微黃的米白色,顯然是不好直接織衣裳,得自己染色。
像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一般都穿土褐色的衣裳,耐臟,稍微有錢,或者出門見人的衣裳,就會選擇其他顏色。
多是寶藍(lán)、葡萄紫、草綠、月白、黑白等顏色。
她盯著琢磨半天,覺得小白圭白白的,穿藤紫色應(yīng)該也好看,但染色需要葡萄和明礬,她打算等會兒收攤就去買。
等到了水果攤,盯著瞧了片刻,她才一拍腦袋,這時節(jié)沒有葡萄,她視線移到荔枝上。
她抿著唇瓣,荔枝有些貴,七十文一斤,瞧著梗都干枯了。
“娘,這是什么呀?”小白圭好奇地看著荔枝,他還沒有吃過。
趙云惜心頭一酸,她小時候常吃荔枝呢,但小白圭沒吃過。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這首詩聽過嗎?說得就是荔枝。”
趙云惜溫聲解釋。
掌柜的見母子倆干看不買,已經(jīng)不高興了,但是對方竟然會吟詩,頓時肅然起敬,這東西是貴了些,看他們穿著棉布衣裳,怕是買著心疼。
“老板,稱一斤。”她狠狠心道。
張白圭知道七十文錢的含義,他最后看了荔枝一眼,黑湛湛的眸子跟葡萄似得,奶里奶氣道:“娘,我不愛吃。”
他都沒吃過,又怎知自己不愛吃。
都是家里窮鬧的,這孩子聰慧,知道心疼他娘。
小白圭坐在推車上,懷里捧著一把荔枝,耐心地剝皮,把果肉都放在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