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笑著道:“你陪陪夫人,她這幾日悶得厲害,都要撓人了。”
趙云惜想想有些心疼,跟著往里走,就見甘玉竹穿戴整齊,躺在床上,滿臉郁郁寡歡。
見了她,就像是見了救星,眼淚汪汪道:“云娘,你是不知道,我比犯人還可憐,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動也動不了。”
趙云惜坐在床邊,輕輕地拍著她,溫柔道:“可是無聊了?”
甘玉竹點頭。
“叫識字的小丫鬟給你讀話本,再不濟請了說書人來說書給你聽,不能干躺著,越躺越難過。”
趙云惜很心疼。
當初剛見面時,夫人立在錦繡輝煌中,嬌嫩地像是春日海棠。如今面色蠟黃,臉頰浮腫,瞧著眼珠子都黃了。
她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出不得門,自己找些有趣味的,玩一會兒、躺一會兒,別累著就是了。”
甘玉竹剛才還滿臉幽怨,這會兒已經笑意盈盈。
“你多來陪陪我,你那時坐月子怎么過的?”
她好奇問。
趙云惜回想了一下:“合著淚珠過的。”
婆母是待她極好,可要做月子飯、洗尿布等各種雜事,她也忙得很。
她是剛生完孩子的虛弱產婦,和一個剛生出來的嬰兒關在一個房間,本身就是極恐怖的事。
就像剖腹產三個字,感覺只用坐月子,花費一個月時間就好了,但把產字去掉,只看剖腹兩個字,是不是就覺得傷筋動骨一百天,得養小半年。
“你好好養身體,別想那么多,自己做不了事,看著丫鬟玩,給你讀話本,陪著聊聊天,打發過這幾天就好了。”
趙云惜柔聲安慰。
甘玉竹慘兮兮點頭,她提起小兒子,又忍不住笑逐顏開:“孩子起名叫林均,均者,平也,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他現在長開了些。”她溫柔道。
趙云惜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正在蛻胎皮的小孩,白白嫩嫩,確實跟先前不一樣了。
“你和夫子生得都好,孩子定然也好看。”她笑瞇瞇道:“放一百個心。”
甘玉竹滿意點頭:“那日,我做夢懷里都抱著個丑孩子,現在好看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
趙云惜輕笑。
“你呀,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旁的都不要緊。”
兩人絮絮地說著話,該吃席時,甘玉竹不肯放他走,握住她的手,眼巴巴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