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差事,還在那放著。”朱厚熜面容嚴肅。
張居正微微躬身,眉眼清正,恭謹開口:“古有孔子教化列國,臣想教化民眾,讀書識字的人越多,人才便越多。”
兩人沒說一件事,但彼此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朱厚熜看著他面色紅潤,而自己累到眼冒金星,便啪得一拍桌子:“跟朕滾回來當值!”
張居正躬身:“是。”
自己死賴在職位上,和別人求著他回來,感覺格外不同。
他微微一笑。
他知道自己的稀缺性,也深知帝王的顧慮和為難。
索性就坡下驢,已經表明態度,對方也接納了,就不能再死抓著不放。
他先前定下政策,給地方批下建校資格,且建校成功記在考成中算是一大功,如今才過去不久,有人便開始記功了。
當這一項也在循序漸進推行時,張居正和嘉靖便將目光釘在了衛所制度上。
如今衛所軍衛制崩壞,在考成法和一天鞭法的推行下,才知問題有多嚴重。
軍官、豪強田成阡陌,軍戶竟無立足之地。
金鑾殿中。
朱厚熜從龍椅上站起來,有些焦灼地踱步,軍戶問題如同懸在頭頂的一柄利劍,若再不解決,大明不管是從外攻,還是從內攻,都將迅速瓦解冰消。
張居正沉吟,他自身便出自軍戶,自然明白其中很多問題。
“軍籍和民籍并無不同,只職責不同,閑時種地,戰亂時應征入伍,若想解決逃兵空戶問題,還得各司其職。”
張居正說著說著,自己的思路就清晰許多。
“軍戶賦稅很重,要自備武器,還有屯田賦稅,這部分就壓的人喘不過氣。”
“想要牛干活,就得給牛吃草。”
他在心里細細理了理,片刻后才滿臉凝重道:“以臣微末之見,軍屯制度發展至今,弊端盡顯,需圣主合理規劃才是。”
“一,允許軍戶流轉,可自行贖身轉為民籍,亦可民籍轉入軍籍……”
“二,減免軍籍賦稅,只應征一條便可。”
“三,推行營兵制,近來我管戚繼光之戚家軍,戰績頗豐,又有歷史背書,臣覺得可行。”
“四,推廣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