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惜聽見貓叫聲,就去開門。
“回來了?”她笑著說了一句,引著他往屋里走。
張居正憂心忡忡。
他還在想,這么利民的事,到底怎么利官。
當官已經是最大的利好了。
簡直無恥!下流!
貪心不足!
張居正喝著羊肉羹,滿臉憤慨,半晌才若有所思地望著夜色。
三日下來,他急得唇角冒泡,這才整理出來一套方案。他先拿給徐階看,得對方點頭,這才寫成奏折,拿去面見皇帝。
“微臣斗膽進言,推廣新策需要兼顧各方安穩,新策欲借天時地利徐徐圖之,然微臣粗拙,負了皇上隆恩……”
在皇帝寂靜的默許下,張居正再次說道:“再者朝廷以‘救荒濟民’為名,便合皇上仁政之道,又能為地方官添安民實績。”
青年清朗的聲音不疾不徐,在大殿中緩緩響起。
“皇上圣明旨意,讓田間多出幾壟薯藤,災年少餓殍,史書定然會忠誠記載您體恤蒼生的美名……”
“推廣時以荒地、山坡試種,士紳無需讓利反而能得利,而官員督辦,百姓協理,亦不損皇上清譽……”
聽著低沉悅耳的青年音,朱厚熜哈哈大笑出來,他從高臺上走下來,現在張居正跟前立定,細細地打量著他。
半晌才不住點頭:“張卿,你成長得讓朕有些意外。”
第一回
遞交上來的政策,和面見時的言語,肉眼可見的青澀。
而此番再來,成熟得令人心疼。
看來吃癟了。
還不輕。
朱厚熜拍拍他的肩,笑著道:“你補交的法子極好,各方面得利,則阻力自消。”
讓清流獲取聲望,實務派能因此晉升,高官擴權,保守派能牟利。
妙啊。
朱厚熜重新審視著臺下跪著的年輕人。
“這法子,單你一人想的?”
朱厚熜眉眼微閃。
張居正躬身作揖:“回皇上的話,微臣辦事不利,思慮不周,便去求了徐大人,他教微臣不能只考慮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