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荊州府學時,尚且左一個案首,右一個案首。
如今在翰林院當值的諸位同僚,在科舉考試時,皆如三人一般。
張白圭品了品味,果然如娘親所言,神童只是入朝的門檻。但翰林院是真清苦,手里半分權(quán)力也無,俸祿也極低。
三張掉漆的小桌擺在一起,就是他們?nèi)说墓の弧?/p>
上面擺著一沓書。
“先把歷代史書讀了,融匯貫通,再來修史。”男人說了一句,便自去忙了。
翰林院的官員他們都見過,大多是殿試時的考官,縱然當時無暇他顧,也能探知一二。
張白圭不動聲色地探究諸位同僚,發(fā)現(xiàn)大家有共同點,便是年輕俊秀,連個相貌平平的都少有。
科舉考試時,大家捧著書如癡如醉,如今編修們編史,瞧著只覺厭煩。
十年寒窗苦讀,再換十年寒窗。
張白圭前頭是一個面白無須的青年,回身笑著問:“江陵張居正?”
張白圭起身作揖:“正是在下。”
翰林院的生活和國子監(jiān)十分相同。
讀讀書、寫寫文章,人微言輕,滄海一粟。
張白圭倒也不急,他如今才十七,在官員里頭就頭一份的年輕,這樣的年歲,就不可能讓他做高官起政策。
然而修史真的有一種苦苦的小廢物這種感覺。
下值回家后,就見娘親正在數(shù)錢。
“我的俸祿是八石。”張白圭幽幽道。
“我也是。”葉珣哽住。
兩人只覺天都塌了。
趙云惜茫然地看著兩人:“八石?”
這上要養(yǎng)老,下要養(yǎng)小,區(qū)區(qū)八石,夠做甚?
在國子監(jiān)賣炸雞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她請了三個人,現(xiàn)在運作的極好。
每日里入賬穩(wěn)定。
張白圭原先想著,等他做官了,就給娘親買金手鐲金項圈,如今看來,這成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