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大明首輔張居正 第123節(jié)（第2頁）

白圭聽罷，若有所思。他趴在娘親腿上，好奇地抬眸望。

“你讀書早，學(xué)問深，但盡信書不如無書，比如三字經(jīng)，教你什么香九齡和融四歲，孝與親，什么都說了，唯獨沒說你該如何做自己。”趙云惜俯身抱起白圭，溫柔道：“圣人圣訓(xùn)，是枷鎖也是束縛，更是規(guī)矩，不可否認，這些能讓天下穩(wěn)定，便于管理，但是白圭，我希望你做自己，萬事問心！”

張文明瞥了一眼門口，無奈道：“圣訓(xùn)在耳，可人性難違。”

白圭呆呆地望著母親。

“讀書是工具，不是你的行事準則。”趙云惜溫柔道，白圭的聰慧讓她心焦，她不希望有朝一日，白圭也會悍然殉道。“什么道若是要拿人命去填，必然是歪門邪道。”

她上回見夫子想要殉道，便有著不得勁，心中也敬佩他的文人風(fēng)骨。

但白圭年少，許多話聽不懂，她就沒說了，現(xiàn)在卻覺得他似是能聽懂一樣。

張文明細細思量她那番話，像是被重錘一擊，他猛然抬頭，怔怔地望著娘子。

他眼神怔怔，他以前將四書五經(jīng)奉為圭臬，從不曾有絲毫質(zhì)疑，卻從未想過，背后還有這樣的說法。

“你可以讀讀道德經(jīng)，學(xué)學(xué)道家思想，答題時，要遵循八股規(guī)矩，但你的眼睛，你的心，不要給自己設(shè)限，設(shè)規(guī)矩。”

張文明滿臉恍惚。

他側(cè)眸，看向身旁的女子。她酷愛讀書，家中藏書被她翻遍，也會借書回來看。

“心……心學(xué)？”張文明遲疑，感覺有點像‘心即理’。

他如今也了解到許多，比如隨著王陽明的轟然倒塌，心學(xué)反而如同細雨落下，許多人都在默默學(xué)習(xí)關(guān)注。

他在偏遠的江陵縣，都已經(jīng)聽說了。家中有手書，他也看了很多。

張文明被沖擊地腦袋里面亂成一團。

白圭卻昂著小腦袋，奶里奶氣道：“我懂娘親的意思了，將四書五經(jīng)研究透徹，再遍覽群書，很好的運用，而不是被禁錮束縛，找不到自己。”

趙云惜沖他豎起大拇指，把白圭拎過來抖了抖，震撼極了：“你年歲這么小，條理這樣清晰，顯得你娘笨口拙舌、廢話連篇。”

白圭呲著小米牙奶里奶氣地笑：“娘懂得最多，我最愛娘了。”

趙云惜捏捏他小臉。

張文明回書房，捧著書，腦海中卻浮現(xiàn)娘子的話，所以白圭打小聰慧，是隨了她。

趙云惜用竹竿拍打著晾曬在院中的被褥，絲毫不知自己的言論給張文明帶來多大的沖擊。

他三觀都要碎了。

白圭去打水洗櫻桃，洗完了送來給娘親吃。

“又大又紅，娘吃。”他軟啾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