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鎮(zhèn)和張文明需要陪客,兩人一文一武,村里有點啥事兒,都喜歡讓他倆陪客。
夜里,小西屋罕見的點了燈。
趙云惜懷里摟著熱騰騰的小白圭慣了,一時間孩子被抱走了,還有些不習慣,直挺挺地躺著,數(shù)身邊男人的心跳。
當結(jié)實的臂膀伸來時,她有些糾結(jié),卻還是擋了下。
趙云惜回眸看張文明,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清亮,她淺淺一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覺得我沒什么學問,我不會勉強你,到時候你考上舉人,就是和離也行。”
她其實一直挺猶豫,穿越過來這么久,對世情也有了解,開女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有個相公做門面就無可厚非。
但讓她毫無芥蒂地睡他,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她以前談過戀愛,也有過親密接觸,但都是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chǔ)上。
毫無情誼的擁抱、親吻,她不太愿意。
她也是拿捏住張文明性子雖然淡漠,但不是暴虐那一掛,不會對她人身安全產(chǎn)生威脅。
當然張文明要是想對她動手,她不介意讓他嘗嘗她拳頭的滋味。
張文明慢慢坐起身,將燭火拿近了些,仔細地打量著她,甚至拉開些被褥,看她鎖骨上的一顆小痣。
“變心了?”他皺眉。
趙云惜有些緊張,在古代和丈夫割席是有風險的,她緊緊地盯著男人的眼睛,觀察著他的神色。
“沒有變心,就是覺得太委屈你了,在我心里,你生得好看,學問又好,值得更好的女人。”
趙云惜連忙哄他,好話一籮筐地往外扔。
張文明放下燭臺,回頭一看她小嘴巴巴地還在說話,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微頓片刻,深晦地眸中有流光閃過,盯著她漸漸有幾分銳利,上下打量著她,似是在思慮。
“小云說得頗有道理,似在情理之中,但我確實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休妻和離,我們這小村子也沒有什么美妾的道理,我要考科舉,不會給自己抹黑名聲。”
趙云惜也在盯著他的眼睛,知道他是個有顆強大冷靜的心,便止了話頭,趁機說是。
“其實我也這么想的,小白圭還小,他到時候也要參加科考,男女間的情愛并不要緊,我只是擔心相公委屈,這樣出色的男人,卻只能配我這個朽木。”
張文明靜靜地看著她胡扯,半晌才道:“你上回病得厲害,我不能在家陪你,可是覺得委屈了?近些日子,你瞧著我的眼神格外冷淡,若我做得不好,你該告訴我才是,你我少年夫妻,前些年是我忽略你了,一心讀書,不曾睜開眼睛看看身邊人,你不要對我灰心,給我個機會才是。”
趙云惜抬眸看他,發(fā)現(xiàn)古人并不好糊弄,他們在外讀書,見多識廣,一雙眼睛跟淬了冰雪一樣,一眼看透本質(zhì),就很煩人。
可惡,這樣深明大義的張文明,襯得她有些無理取鬧了,她也就換了話題。
“今晚的燉雞真好吃,你喜歡嗎。”
張文明半臂支起身子,包涵她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只輕聲道:“我平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里都是你和娘在操持,就像你說的燉雞,也是你倆去賺錢買來的,吃起來甚香,我想好好讀書,考個舉人回來,讓你頓頓吃肉,金釵錦衣,再不為錢財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