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惜心里明白,再親近的人,也不會輕易借你一百兩銀子,心念電轉間,決定趁熱打鐵,笑著道:“奶奶,我心里念著大伯的好處。”
這些事,她心里自然有章程,轉而說起旁的來。
“先前就在說,想開春給孩子開蒙,不叫他寫字,就讀讀書認認字,旁的倒也不必強求,不知道爺爺可有什么人脈,愿意接納小兒讀書。”
趙云惜滿臉鄭重道。
小白圭聽到自己相關,頓時不錯眼珠子地盯著。
他想去讀書,手里捧著書,就讓他心里極為安寧舒服。背好一篇文章,要比他出去玩,更覺得痛快。
張誠沉吟,片刻后,才低聲道:“我倒是有一老友,他和老娘相依為命,就在江陵城中,只是他性子孤僻,年紀也大了,找不來什么營生,若是教孩子讀書,倒綽綽有余。”
趙云惜想的是送到私塾里頭去,這樣請人來家,束脩太過昂貴,她暫時負擔不起。
因此就有些遲疑。
“你們家前面還有三間茅草屋,之前給佃戶住,現(xiàn)在收拾出來,給家里孩子啟蒙用,你們兄弟生這么多孩子,整日里在村里瘋玩也不是個事。”
自家多有溺愛,孩子坐不住不愿意讀書,有個夫子震懾,應當要好很多。
他已經盤算許多時日,今日借著小白圭讀書,正好提上日程。
趙云惜沉吟,這有點族學的味道了,把小白圭放進去,確實安全。
“白圭,你覺得怎么樣?”她認真問。
“好。”他笑得小臉紅撲撲的:“要讀書咯~”
他心中歡喜。
幾個男人就定了隔日清掃房屋,看著天色尚早,張誠置辦了四色禮,提著就往江陵去。
很快就請來了一位年邁的夫子。
趙云惜和張白圭對上那老夫子眼神時,只覺得晴天霹靂,滿腦袋都是完了完了,這事兒怕是要黃。
“此等頑劣孩童,我不教。”他指著小白圭,神色執(zhí)拗。
張誠神色愣怔,略有不解,笑著上前詢問,就見老漢言辭激烈:“早知是他,我便不來了。”
趙云惜面色也冷下來,自家孩子被人指著鼻子罵頑童,她憤怒地咬著后槽牙。
“既然先生不教,那我家孩子也高攀不上,此事自不會再提。”
她哪里想到,有這么巧的事,見張誠面露不解,便將在江陵縣發(fā)生的事一一告知。
張誠嘆氣,卻還是上前誠心來勸,但這老漢仍舊面色冷漠,打量著母子倆的眼神格外鄙夷不屑,冷聲斥責:“有拋頭露面的市儈母親,會兩三個字便要貽笑大方,你懂什么是圣賢文章!他能有幾分才情,我斷然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