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王又重新偽造了幾封圣旨,將疫疾流傳一事的責任盡數推到了謝桐和聞端身上。
他在西南封地已待了快有十年,平日里籠絡了不少人心,如此荒唐的造反理由,還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呼應他。
不過謝桐已經在三天前,就下令駐守在西南的軍隊去往曲田方向,算了下時間,現在也應該到了地方,與安昌王的隊伍隔岸相望了。
安昌王在西南養尊處優數年,兵力并不算十分強大,故而謝桐也并不太擔心。
左右大不了圍上個幾個月,等糧草耗盡,就是不打,安昌王也應要降了。
但謝桐如今用不了這種消耗戰術。
……還有一個人正在曲田縣內,在安昌王軍隊的包圍圈里,數日過去了,依舊杳無音訊。
謝桐在馬車內支著頭,感到那晚藥湯喝下去后,果然有淡淡的困意襲上來,卻撐著沒睡,而是抬手叩了叩車壁。
馬車外傳來一聲落地的輕響,關蒙的嗓音沉穩:“圣上?”
謝桐摁著太陽穴,低聲問:“今天還是沒有太傅的消息嗎?”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有。”
“聞府的人聯系過了嗎?”謝桐闔著眼,終于有些掩飾不住語氣里的失落:“他們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關蒙簡潔道:“聯系過,沒有給我們消息。”
這句話其實有兩種意思。
一種是聞府的人也與謝桐一樣,沒能在曲田縣中探查到聞端的訊息;另一種可能,則是他們已經知道了,但不愿意告訴謝桐。
無論如何,聞端來西南,明面上是謝桐的旨意,聞府的人或許會心存不滿。
謝桐在車內安靜許久,忽然聽見從不多說一句廢話的關蒙再次開了口。
“圣上。”連日的奔波護衛,讓年輕的暗衛首領嗓音也染上幾分疲憊的沙啞,字字句句卻依舊很清晰:
“您該保重身體,之后才好見太傅。”
謝桐在軟榻上翻了個身,沉沉地閉上眼,很輕地嗯了一聲。
入夏了,明明暑氣漸長,卻仍然覺得這深夜寒涼,冷得人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意識朦朧的最后一刻,謝桐還在想,那聞端會不會冷呢?
心焦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