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謝桐坐在廊下,展開從西南送來的第十四封信。
“圣上親啟:”
“兩日前,臣查明城中水源問題,已封蓋二十一處井水,在城內三條河道旁設告示禁止取水。如今城中用水,皆從四里地外的矮山中打取,無傳疫風險。”
“曲田縣主城中原有疫民六百七十六人,今日僅余二百一十三人,其余皆已康復。昨日城中未有收治新的病人。”
“安昌王派人邀臣過府一敘,暫未理會。”
“昨晚急雨,雷聲陣陣,不能安眠。望明夜云疏星朗,可與圣上共賞皎月。”
“聞端親筆。”
謝桐看了幾遍,才將信放下。
旁邊蹭來一個毛絨絨的物體,雪球兒用爪子搭上謝桐的手腕,低頭去嗅那薄薄的一張信紙。
這貓兒與謝桐同榻共枕了一個月,如今黏糊得要緊,除了上朝時不能帶它,平時哪哪都要跟著去,大多都是窩在旁邊睡覺。
今日興致倒高,還伸出爪子來扒拉信紙。
“怎么了?”謝桐摸了摸雪球兒的頭,無奈道:“這信可不能給你玩。”
雪球兒嗅了又嗅,眼睜睜看著謝桐把信折好,放在了另一邊,不滿地直往他懷里鉆。
謝桐捏了一下它的脖子,雪球兒一扭身躍到了地上,甩著蓬松的尾巴往前跑去,十幾步后又停在了一個靛青色長袍的人影前。
謝桐的目光追著雪球兒,見它蹲下喵喵叫,才慢半拍地看見過來的人。
曲遷一手拿著醫書和藥方,垂眸看了看雪球兒,想俯身去抱它,雪球兒卻靈活地躲開了他的手,直往轉角處沖去,很快消失不見了。
曲遷直起身,開口道:“圣上的貓兒性子很活潑。”
謝桐依舊坐在長廊上,聞言淡淡嗯了一聲。
曲遷又走近兩步。
自從發現謝桐并不如何在意禮節后,若只有兩人私下相處,曲遷便沒有再行跪拜大禮,謝桐也沒說什么,由得他去。
“圣上,御醫署今日研制出了幾樣新藥方,主要是針對幼童的,降溫解乏有奇效,您看看。”
曲遷將手里的紙張遞給謝桐。
這一個多月來,御醫署但凡有了新進展,多數時候都是他來向謝桐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