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端反問:“一直盯著圣上的天顏看,豈不就是怪?”
“……”謝桐琢磨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聞端這句話的重點,在于對方盯著自己太久了。
他決定不與聞端在這種細節(jié)上過多糾纏,說:“進去看看吧,也聽一聽那人姓甚名誰。”
聞端卻慢吞吞道:“臣先讓人搬扇屏風來,免得那群考試的見了圣上,光顧著瞧,連答題也忘了。”
謝桐:“……?”
至于嗎?
不管他如何作想,得知天子親臨考場,屏風倒是非常迅速地被搬來了,就放在正廳右角處,對外說是有吏部的官員督場。
謝桐隔著扇屏風,坐在案后閑閑喝茶,一邊看那些赴考的學子應答御醫(yī)署提出的問題。
以醫(yī)術來報名的人并不多,一連聽了好幾個,都不太滿意。
不過想來也是,宮中的御醫(yī)有大量的醫(yī)書可以閱讀,帶的徒弟也是手把手親傳技藝,與宮外的普通醫(yī)師不能公平對比。
謝桐稍聽了聽,正覺著有些無聊,余光突然瞧見一個眼熟的灰衣身影上前,躬身對面前的兩位御醫(yī)行了一禮。
行禮后,他動作頓了頓,忽而微偏過臉。
明明中間擋了扇屏風,謝桐卻莫名有種直覺,這人正在望向自己這邊。
……看什么呢?
“姓名?”一位御醫(yī)發(fā)問。
那青年收回目光,開口時嗓音清冽:“曲田人氏,名喚曲遷,年二十一。擅針灸、溫病、歷節(jié)病治理。”
溫病就是瘟疫,終于聽見想聽的東西,兩位御醫(yī)感興趣地坐直了身,開始詳細詢問。
而謝桐坐在屏風后,眉心漸漸鎖起,不是因為這青年說了什么不妥的話,而是因為……
曲遷……曲遷?
那人并沒有說姓名是哪兩個字,謝桐腦海里卻自覺浮現(xiàn)出了字樣,并且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就像是曾經在哪里看見過這兩個字似的。
耳邊傳來曲遷答題的聲音,吐字清晰緩慢,聽起來很是舒服,且內容詳實,能切入重點。
屏風外,兩位御醫(yī)互相看了一眼,連連點頭。
而直至曲遷將話說完,謝桐都還沒能思索出來,究竟是哪里見過這個名字。
放在膝上的左手背突然一暖,聞端輕拍了拍他的手,低低道:“圣上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