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如是見謝桐神情不虞,于是主動尋了別的話題,閑聊了幾句。
半盞茶功夫后,謝桐的藥也煎好了。
宮人將藥端進來,齊凈遠兩步上前,正要接過藥碗,旁邊突然斜出一只修長的手,當著他的面把碗端了過去。
齊凈遠:“?”
聞端拿著藥碗,眸光微微一轉,語氣尋常道:“圣上不喜聒噪,兩位如果無其他事,就請先回吧。”
頓了一頓,他又說:“若是齊侍郎閑來嘴里發癢,本官府上倒有幾位大夫,醫術上佳,可以為齊侍郎看一看診。”
謝桐被粥嗆得咳了兩聲。
齊凈遠頭一次遭人言語擠兌,還要顧忌著謝桐身體不好,于是無法發作,只得先行退下了。
簡如是也隨后離開。
宮人搬過來一張圓凳,聞端坐下,順手將藥碗放在桌上,并道:“燙,放會兒再用吧。”
謝桐其實喝粥已有七八分飽,他身上時熱時寒,仍有些不適,沒什么胃口。
但聞端一個大活人還杵在跟前,謝桐不得已,只能繼續拿著筷子做些夾菜的假動作,心中思索道:
聞端還在這里做什么?
探病也探過了,閑聊也聊過了,怎么剛剛簡如是齊凈遠出去的時候,聞端不跟著一起出了,還要留下來?
是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么?
換作平時,謝桐與聞端兩人相處,絕不會像今天這樣不自在——
都是因為那個夢。
謝桐心不在焉地想著,忽然聽聞端出聲道:
“自圣上登基以來,朝中呈稟立后一事的折子,并不在少數。”
謝桐“唔”了一聲,點頭說:“朕知道。”
綿延子嗣向來是頭等大事,有不少臣子都上稟過,明里暗里地催促謝桐趕快選秀,最好能把他們自己的女兒或者宗族之女選上。
對于這一類折子,謝桐都是一律按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