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桐下意識問:“何事?”
聞端像是在思索,慢慢開口:“圣上在欽天監說,夢中有關熟悉之人的‘記載過于荒唐,并不似正常人能為‘,此話該如何理解?’”
“何為非正常人所為?過于荒唐,又是有多荒唐?”
謝桐:“……”
他原以為,聞端留在欽天監的耳目只會傳達一下他和張監正的大致談話內容,曾能料到,自己的每一句話竟然都被如實記錄,聞端也因此看見了他沒能掩飾好的這些話。
有多荒唐?這是能說的嗎???
難道謝桐要對聞端道,他夢見朝上的每一個與他年紀相當、未成家立業的臣子,都成了他的榻上之臣?還是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
莫說聞端有什么反應,光是把這話說出來,謝桐自己簡直就要氣悶至極。
男人和男人!
離經叛道!荒謬至極!無稽之談!
雖然只是文字描寫,也萬分可惡!
“不過是一些……”謝桐咳了一聲,欲蓋彌彰道:“罔顧人倫之舉,有些駭人,朕覺著……不必多慮,朕是不可能讓我朝臣子變成那個樣的。”
聞端不知是信了這番解釋,還是沒信,但總歸沒有繼續糾結。
謝桐暗中松了一口氣。
但聞端又說:“臣還有一問。”
謝桐:“?”
聞端摩挲著面前的茶盞,將那小巧的杯蓋兒捏在手中把玩,緩慢道:“臣其實也想知道……”
“圣上既然夢見許多熟悉的人,那是否也在那夢中遇見臣?”
“若是夢了……臣在其中,又是否也成了非常人,又究竟對圣上行了什么……罔顧人倫的荒唐事?”
冒犯
謝桐一時間,竟然無法理解聞端的這番話。
不是無法回答其中的內容,而是謝桐不知道,聞端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謝桐自己覺得,夢見了什么荒唐事,從來都不重要——即使那些不正經的描述令他如鯁在喉,十分的不自在。
但終歸到底,那只是夢,也只是夢中窺見的文字描寫,謝桐從不認為這些過于出格的描述會成真。
既是預知夢,上天警示了謝桐未來可能會誤入的歧途,那他繞開走不就行了?何必過分糾結呢?
因此,謝桐對聞端這個無甚實際意義的問題,略感驚奇。
他抿了下唇,別開目光,避免與聞端直視,淡淡道:“……沒有。”
“朕沒有夢見你,老師。”謝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