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曹飛燕等人,只是一些可有可無的佐證而已。
“是……”謝桐避開了這個話題,略平靜了一點,說:“朕不想與太傅走到那一步。”
“有圣上此言,這預示就不會成真。”聞端道。
謝桐嗓音低低:“太傅何以如此相信朕?”
聞端輕笑了一聲,安撫道:“從小到大,臣見圣上想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若那是天命呢?”謝桐抬起臉,眼圈已然紅透了。
聞端也鮮少見過他這副模樣,有印象的上一次,還是謝桐十三歲時,練功時不慎拿石板砸了腳,那時候就是眼圈紅紅的樣子,淚水攢在眸中,欲落不落,十分可憐。
聞端下意識伸出手,如小時那般,將謝桐擁進了懷里,還用手拍了拍懷里人單薄的脊背。
“一個夢而已,圣上是天子,怎還動不動就落淚。”
謝桐聽見聞端的嗓音前所未有的無奈和溫柔,竟像是在哄他了。
“若圣上不信夢,那就逆命而行。圣上這般聰明,總有法子避開那結局。”
談及自己的生死,聞端的語氣卻云淡風輕:
“若圣上信夢,那也無妨。臣今日許諾圣上,如果終有一日,臣與圣上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臣定會想方設法保全自己的性命,或是以假死逃脫出去。圣上覺得如何?”
謝桐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可別被朕發現了。”
聞端不禁失笑:“臣,謹遵圣旨。”
因著聞端的承諾,壓在謝桐心頭多日的巨石終于有了松動的跡象,雖然還未能全然瓦解,但至少令謝桐稍稍舒了一口氣。
對,要論心思深沉,沒有人能及得上聞端。如果真被人逼至絕境,不提反抗,至少聞端肯定是有自保能力的。
聞端……那樣無所不能。謝桐心想。
心間沉悶的壓迫感終于散去,謝桐后知后覺地感到了羞恥。
——聞端像是抱貓兒般把他擁在懷里,他眼尾的淚全蹭到了聞端的衣襟上,臉頰也磨得紅紅的,狼狽不堪。
半分天子的威儀也沒有了。
謝桐動了動,從聞端的懷中掙出來,扭開頭道:“好了,別抱著朕。”
聞端如言松開手,見謝桐情緒緩和下來,于是問:“圣上的疑問,可都問完了?”
謝桐靜了一靜,搖頭說:“還有一個問題。”
“臣聽著。”聞端應了聲。
謝桐撩起長睫,看向面前的男人,停頓許久,還是緩緩道:“太傅,你對朕,究竟是什么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