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喜悅的神色。
“太好了!”許太醫離得近,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田滿滿的肩頭:“走,咱們收拾收拾,這就去找你那弟弟去!”
項曉芽剛吃過晚飯,就聽到有人來報,說是農學院的田多多帶了個小老頭上門求見。
她對那個被牛教授嫌棄不夠黑的小伙子還有些印象,不由有些好奇,便帶上自家的妲袂和阿霧去了釣魚臺。
田多多和許太醫都有些坐立不安,見到國師之后,便即刻起身給她行了大禮,這才說明了來意。
“你是說,上京周邊已經開始有疫病爆發了?”
項曉芽原本還在想田多多一個搞農業的帶個太醫來見自己作甚,卻不曾想是這樣一個結果。
想到近幾日國師府中似乎也有幾個侍從病了一直沒好,她不由坐直了身子,眉頭緊蹙地看向眼前態度焦急的老者:“許太醫,這件事情你們太醫院派人去調查了嗎?可有確切的結果?”
許太醫摸著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說道:“已經派了好幾個太醫去周邊查看情況了,上京的藥鋪中也抽了幾個有名望的跟著過去做雙重保險,只是消息還未傳回來,我們手中實在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但……”
他抬起頭,眼中全是被退無可退的掙扎之色。
“國師大人,我們知道這事兒原本是不該來找您的,可是這疫病最重要的就是提前預防,如今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此事是疫病而不是正常的換季風寒,院正遞上去的奏折被打回來了三次,說是……沒有證據不可亂語,免得白忙亂一場浪費人力物力。”
“荒謬!”項曉芽一拍桌子,怒形于色。
“這等大事何來百忙一場之說?難道百姓風寒久治不愈在那些人眼中,也是浪費人力物力?”
聽到仙人這般發言,許太醫眼睛一亮,連忙道:“我們太醫院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我才讓冒昧前來國師府,便是想請您進宮一趟,替我們將此事轉告陛下。”
說著,他起身對著項曉芽深深地鞠了一躬。
“許太醫不必這般。”項曉芽做出虛扶的動作,對許太醫道:“我即刻就進宮將此事稟明陛下,許太醫可否與我同行?有些事情需要你這個大夫親自解釋給陛下聽才好。”
許太醫沒想到事情竟然這般輕松,他欣喜若狂地點頭應下,心中對國師充滿了感激之情。
疫病,自古以來都是讓無數統治者聞之色變的天災,哪怕到了項曉芽的那個時代有著足夠發達的科技和醫療水平,也會在一個疏忽之下,被喪尸病毒毀掉了整個文明。
所以對于這場不對勁的風寒,項曉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對待的。
或者說,她這個態度,才是正常官員會有的謹慎態度。
但,黎國的百姓相信天理報應和仙人,如今女帝登基不足一年,之前又殺了這么多的世家權貴和朝臣,這時候就招來這等大疫,那些暗中窺探之人肯定不會放過這等好時機。
中書省的郁侍郎不敢上報那奏折,許是擔憂女帝因此將怒意發泄在他的身上,便索性借著證據不足硬是將那三份奏折打了回去。
他這么做,也是欺負太醫院如今并不得新帝的重用,而過去那些太醫院構建的人脈,也都被女帝殺得七七八八,剩余的那幾個如今躲女帝走還來不及,怎么敢去參合此事?
郁侍郎很自信,甚至下班還不回家,而是跑去找了自己的女婿,翁婿二人一起去了胡人酒館吃酒玩樂。
然后,就在氣氛最熱烈,而他也舉杯作詩彰顯才華的時候,大批禁軍忽然而至,將郁侍郎直接帶進了宮中。
禁軍的態度說不上好,那郁侍郎的女婿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連夜寫了休書,將自己娶來還不足一年的新婚妻子給送回了郁家。
而郁侍郎此刻壓根就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外頭的事情。
他被禁軍一路帶來了御書房,一抬頭就看到了幾位太醫打扮的老者正滿臉不忿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