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短劍太長了,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正手還是反手,從身后的話都很難造成這樣的傷口。”妲袂解釋道:“那個刀口應該是想要走一整圈,將整個腦袋都割下來,但是因為技術原因沒有做到……”
從屋中落下的血跡來看,兇手是從身后割開了健王妃的喉嚨,而想要從身后割出這種深度和弧度的傷口,那放在健王妃身上的那把短劍從長度上來說,壓根就做不到。
項曉芽指腹在杯沿上劃過,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才接著問道:“那你知道什么武器能造成這樣的結果嗎?”
“目前,只有北疆蠻子的彎刀才能做到。”妲袂伸出手,在空中比了一個弧度,然后在自己的脖子處比劃了一下:
“他們的彎刀就是為了割頭設計的,圓月形狀的弧度,可以確保脖子不會脫離受力的范圍……騎在馬上抓住逃跑的百姓腦袋往彎刀里一套,然后一下……頭顱廢棄后,就會被當做戰利品綁在馬屁股上。”
妲袂滿臉平靜地說著殘忍的話,還連比帶劃,廉貞嘴角扯了扯,只覺得心中有些犯惡心。
“北疆的彎刀嗎?”
項曉芽垂下眼,若有所思。
說道北疆人的話,那就必須得提一句南夜瑾,北疆便是被他給打散了,如今正在內亂中,一時半會兒成不了氣候,但不排除會有人過來找他報仇……
那阿霧出現在健王妃的身邊,是不是代表著,南夜瑾也插手了這件事呢?
不行,想不通……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另一邊,南夜煜則頹然地看著被收拾好后搬到了屋外的健王妃,整個人看著像是浸在了悲傷的大缸之中,眼角微紅,眉眼里全是隱忍的痛苦。
“二皇子,請節哀。”緣湘郡主來到他的身邊,輕輕嘆了口氣。
“姑母……”南夜煜回頭看向緣湘郡主,一張俊美的臉上布滿了憤怒和悲傷:“究竟是誰殺了我的王妃?”
緣湘郡主無奈的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相信兩位大人會給你調查出真兇的……”她說完,目光又像是不經意間略過了項曉芽的位置。
“而且,有仙人在此坐鎮,想必真兇難逃她的法眼。”
她的聲音不算小,項曉芽的位置也不遠,自然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南夜煜眼睛一亮,像是后知后覺一般,三兩步便走到了項曉芽的身邊。
這位皇子眼角含淚,滿臉深情地注視著項曉芽,仿佛此刻他是全世界最悲傷的男人一般,為了追查殺害妻子的兇手,選擇對著項曉芽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項仙子,你知道是誰殺了我的王妃嗎?”一句哀求的話語,被他可以壓低了聲音說出,語氣說是請求,不如說是在表演。
項曉芽看著他那略顯浮夸的演技,不動聲色的放下茶杯。
“二皇子,術業有專攻。”她搖搖頭,平靜地注視著面前明明哭不出來,只能拼命皺緊眉頭的男人:“王妃的事情與其問我,不如多問問當時陪她一同過來更衣的侍女們,我想她們比我更了解情況。”
說到侍女,和健王妃一起來的那些丫鬟似乎還沒有出現,她們時不時也出事了?
項曉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阿霧,卻見對方也在看自己。
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后,她不動聲色的伸出三根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是……侍女都活著的意思?
所以,健王妃的死果然有問題。
“項仙子……我,我只是太傷心了。”
南夜煜并沒有看到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他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自己的人設置中,認真無比的扮演著一個死了老婆的男人該有的反應。
只可惜,他應該是沒有培訓過這方面的演技,所以只會顫抖著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低著頭遮住自己擠不出眼淚的眼睛,震動喉嚨來表演出悲傷顫抖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