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躺在草坪上,腦袋枕著隋簡盤膝而坐的右腿,徐徐夜風拂過卷起層層草浪,拖著瑩瑩綠光的螢火蟲被驚得飛了滿天,與璀璨的星河相得益彰,畫風美得如夢似幻。
云深伸手去抓,五指在眼前張開收攏,好似這樣就一把握住了許多星星一般。
一只螢火蟲落到他指尖上,忽明忽暗的閃爍著身體尾部的熒光。
云深愣了好一會兒,對這種神奇的蟲子反而生不起一點厭惡心理。
“這螢火蟲在發光,真好看。”
他小心的將手舉高移動到隋簡面前,笑得眉眼彎彎,淺金色的眼眸比星辰還要璀璨奪目。
隋簡隨意的敷衍回應著,卻目光如炬的盯著他的雙眼,而后突然彎腰俯身。
意識到他想做什么的云深慌忙閉上雙眼,隋簡身上特有的冷香襲來,微涼濕潤又柔軟的觸感落在了眼皮上,順著鼻梁往下蔓延。
云深敏感的抖了抖,指尖上的螢火蟲被驚得飛起,撲著翅膀落到了不遠處的草尖上。
過了許久隋簡才直起腰身,若無其事的閉目歇息,倒是云深滿臉通紅嘴唇紅潤濕軟的喘著氣,心跳得狂亂。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扭頭往一邊看去。
梅花鹿在不遠處閑庭信步的吃草,火光描摹著它身體的輪廓弧度,云深這時才發現它的肚子好像有些圓。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仰頭問隋簡:“它是不是懷孕了?”
他希望自己猜測錯了,不然可就罪過大了。
隋簡回了句:“是。”
人參精那點僥幸心理瞬間被擊潰,他抱頭垂淚,內心愧疚不已,對隋簡抱怨道:“你早就發現了怎么不提醒我?”
他這一路有大半的時間可都是讓梅花鹿給馱著的,這不是在奴役孕鹿嗎?他真該死啊,他是個壞人參精。
隋簡哼笑一聲:“我看你們雙方都挺樂意的。”
云深:“…………”
那是因為他不知情!
之后一夜平靜,天際泛起魚肚白時兩人一鹿再次踏上路途,只是這一次云深說什么可不肯再騎到梅花鹿身上去了。
梅花鹿有些傷心,琥珀色瞳孔醞釀著水霧,云深趕緊解釋道:“我哪還敢騎你啊,這不是為你肚子里的小寶貝和你著想嘛,不是討厭你。”
梅花鹿這才收起了悲傷的情緒,用鹿角抵著云深的手心輕蹭,好似在跟他說沒有關系。
隋簡含笑看著人參精與梅花鹿互動,眼角余光瞥向后方時殺氣畢現,但卻轉瞬即逝,快得好似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