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扒著花盆的豁口,眼巴巴的看著茶攤小二給幾位高談闊論的修士倒茶,隔著兩米遠仿佛都能聞到茶水的香氣。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巴,頭上蜷縮的葉子擰成麻花,最終植物對水的本能渴望驅使著他忘記了對隋簡的恐懼。
借著土盆和披風的遮掩,他悄悄探出一根細細的參須,戳了戳隋簡小臂,可憐巴巴:“口渴了,我要喝水。”
隋簡低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大約是沒等到他回應,人參精又慫了,參須慢吞吞的縮回,看著茶棚望眼欲穿,渾身上下大寫著委屈兩個字。
隋簡破天荒的生出一股負罪感,捏了捏人參精的葉片,轉身走進了茶棚。
“仙長您請坐!小店招牌落雪松香,滋味綿香清潤,可是不可多得的好茶,乃皇家御前專供茶。您要是看得上的話,小的馬上給您上上來。”
小二早早候在一側,隋簡剛落座,便熱情的推銷茶水,說得天花亂墜,可實際上不過都是些普通的凡人茶葉。
凡茶多雜質,若是換作以前喝來消遣倒也無事,左右不過是廢些靈力排除,只是如今卻可能會要了他這茍延殘喘的命。
隋簡揚手打斷小二的話語,“白茶即可。”
所謂白茶,即為涼白開。
“哎,好嘞,客官您等著啊。”
小二的熱情肉眼可見的消失,轉身時還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還當是什么闊綽仙長,沒想到連壺茶都喝不起。”
他聲音不算小,只要不是聾子都聽得清楚,云深悄悄看了一眼隋簡,后者淡定的磕了一顆培元丹,恍若未覺。
好歹也要了一顆靈珠,小二上了一大壺涼白開,哐嘰往桌面一放,擱下一個茶杯轉身就走。
隋簡提起壺就要淋往云深身上,云深趕忙探出一根參須,虛虛壓住他手背:“水淋太多會傷根。”
他意有所指,隋簡眉頭微挑:“你還想用茶杯?”
云深頭頂葉片抖了抖,“主要是我自己喝,喝多少有數。”
隋簡嘖了一聲:“養你果然麻煩,倒還使喚起我來了。”
嘴上嫌棄麻煩,可手上的茶壺卻往茶杯上移去。
茶水滿了八分,隋簡指尖一推,便將茶杯移到花盆旁邊挨著。
“謝謝!”
云深禮貌道謝,幾根細細的參須迫不及待的扎入杯中,久逢甘露的人參精快樂得葉片舒展,沙沙抖動。
“誰能想到啊,當年一人一刀平了整個隨州修仙門派的大魔頭隋簡竟死在昔日師弟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