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精聽到動靜停了下來,試探性的探出腦袋時,見到的就是若無其事的隋簡。
云深可不知道這是隋簡為了不讓他擔心裝的,他見隋簡好好的緩緩松了口氣卻沒看到對方藏在衣袖下無法自控的顫抖著的指尖。
云深看向已經被挖出巖漿池最后只剩一個巨坑的地面,不由得想起之前隋簡擊殺赤血沙蟲時的畫面,伸著參須拍拍隋簡道:“得離這里遠點,萬一又坍塌了怎么辦?”
隋簡自然知道他聯想到了什么,于是笑著道:“對我這么沒信心?”
云深瞇了瞇眼不置可否,他可沒忘了那次隋簡和自己差點就摔死了,現在看到這些坑洞就心里有陰影。
隋簡好笑的搖頭。
兩人談笑間,隋簡身體的巨疼已經平復了下來,云深想要變回人形但卻被隋簡阻止了。他說:“外面還不知是什么狀況,你且待在這里,等出去了看看情況再說。”
云深是丹修,雖然修為已至化神期,但實際上還是沒有多少攻擊的手段,最多就只能做到遇到危險了自我保命和逃跑,若是外面當真全是宗門世家,對方人多勢眾,隋簡未必能完全兼顧得上他。
云深想想也對,于是老老實實的窩了回去。
隋簡早前就已經探好了空間壁壘的薄弱之處,從陰陽魚玉盤之中脫離出去并不是什么難事。
鮫人族禁地一片狼藉,鯨魚骨架本就已經鈣化腐朽,受戰斗波及斷了數十根肋骨,已然搖搖欲墜。
鮫人族長傷得不輕,銀白的發絲凌亂的鋪散,臉上和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魚尾上鮮血淋漓,鱗片成片成片的斷裂翻起。
她年紀大了,面對上百人的圍攻早已是強弩之末,但她依舊堅定不移的守在緩慢轉動的陰陽魚玉盤前方。
泰厄也沒想到這個老東西竟然能堅持這么久,他陰險的瞇起雙眼,咬牙警告道:“老太婆,你識趣的就立馬讓開,否則別怪我將你抽筋扒皮頓魚湯喝!”
鮫人族長啐了一口血,嗤笑道:“除非從我尸體上踏過去,否則……”
她越是不肯退讓,泰厄就越發肯定剩余的鮫人一定是躲進了她身后的秘境里。
“敬酒不吃吃罰酒。”
泰厄面色陰沉的上前一步,手中九節長鞭一甩,其余人便自覺往后退走。
泰厄也算得上是修仙界戰力與修為排名前十的強者,鮫人族長手指不受控制的震顫,心中苦笑自己這回恐怕真要交代在這里。
她無懼生死,只是惋惜自己年邁衰老,沒能多為秘境里的兩個小家伙再多拖延一些時間。
就在戰斗一觸即發時,一柄燃燒著幽藍火焰的長劍如流光般刺入泰厄前方,嗡鳴的劍意帶著肅殺與警告。
泰厄臉色極差的回首,一眼便從自發退讓的人群之中看到緩緩走來眉目含笑的浮光,而他身后,自然跟著面若冰霜如同沒有感情的兵器的趙隨云。
泰厄沒想到這兩個被他門下的幾位長老纏住,居然還能這么快速的趕來。他面色不虞的質問兩人:“二位這是何意?驟然襲擊于我,是劍宗要與我太珩宗宣戰嗎?”
浮光一柄玉扇抵唇,笑意不達眼底的道:“別誤會,不是劍宗與你太珩宗宣戰,而是我們二人尋仇。”
他說著話時,身后的趙隨云掏出幾個綁得嚴嚴實實,滴答滴答落著血珠的黑袋子。
他冷著臉將袋子的繩索解開而后扔了出去,幾顆死不瞑目的頭顱便咕嚕咕嚕的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