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糾結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沒克制住對雷聲的恐懼快速下了床,穿著木屐抓著自己的小枕頭就往屋外走。
一墻之隔的次臥里,隋簡隨意又慵懶的交疊著一雙大長腿,背靠太師椅后背,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輕輕敲著。
“怎么找來的?”
他睨了一眼身前跪著的人,語氣森寒刺骨。
這跪著的人不是旁的別人,正是隋簡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左節使左奇。
他低著頭道:“是凌均那小子回東洲時曾與主上一路,他認出了主子回來告于屬下知曉的。”
其實一開始還不確定,左奇也是在隋簡和云深出了秘境之后,無意撞到了兩人。雖然隋簡的臉上還是做了偽裝,但跟著他將近一百年的左奇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之所以沒有直接上前相認,也是怕暴露了隋簡的身份,直到此刻才尋到機會與他見面。
隋簡垂眸沉吟不語,他手下眾多不可能一個個都記得,左奇口中的凌均是何人他并不認得,但第一時間就將這和名字與當初一同坐傳送陣,格外自來熟熱情的少年對號入座了。
左奇見他久久不語,斗膽提出了內心的疑問:“敢問主上何時回西洲?”
隋簡道:“本座還有要事要辦,暫且不會回去。”
左節使明顯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來,他復又問道:“不知有什么是屬下可以分憂的,還請主子吩咐。”
“確有一事讓你去辦。”
隋簡讓他起身上前,低聲耳語吩咐了幾句。
隋簡讓他辦的事情有些過于怪異,左奇不懂但卻沒有多問。他道:“屬下這就去辦。”
他說罷就躬身行了個禮準備離開,隋簡將他叫停住:“本座的行蹤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你應該知道該怎么做的。”
左奇道:“屬下省得。”
隋簡滿意的頷首,正要叫他退下,突然聽到隔壁廂房傳來窸窸窣窣的起床聲,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小跑著的腳步聲。
他朝左奇使了個眼神,后者立馬瞬間消失。
門外,云深雙手抱著小枕頭,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他猶豫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你睡了嗎?我能不能進來啊?”
屋內沒有傳來回應,云深還以為隋簡已經歇下了,或者正在打坐入定沒空搭理自己。
他重重的嘆口氣,垂頭喪氣的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似乎是剛起身,隋簡穿著一件長里衣肩披外袍,里褲并未穿上,肌肉結實的小腿線條流暢又極具爆發力,里衣堪堪用系帶系著,衣衫半解,大半精壯的胸膛袒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強勢的侵占力。
他雙手抱臂,下顎微微抬起:“大晚上不睡覺在外頭跑來跑去做什么?”
云深眨巴眨巴眼睛,頭頂的葉片隨風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