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抓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明明表面上看起來極為友好平和的三人,怎么總給他一種風雨欲來硝煙彌漫的錯覺。
“道友與我一位故人有三分相似,貿(mào)然將道友留下,實在是情難自禁有些睹物思人了,還望道友莫怪。”
無聲的沉默被打破,是探究了許久沒能得到想要的信息的浮光。
隋簡聞言挑了挑眉,手中的茶盞擱到石桌上,漫不經(jīng)心的道:“如此看來,確實是巧了。”
“不知在下有沒有那個榮幸認識一下道友這位故人?”
他好像被挑起了好奇心,興致勃勃的。
浮光似笑非笑:“是我大師兄隋簡,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
原本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的云深瞬間激靈得抖了抖葉子,兩根參須下意識緊張得抓了抓盆沿,還以為隋簡的偽裝被人看穿了。
連從頭到尾都沒給過隋簡一個眼神的趙隨云也側(cè)目投來了探究的視線,但最終無果,又將目光繼續(xù)放回浮光身上。
倒是隋簡本人最為正常,他猛的抬眸,好像被驚嚇到了。沉默了半晌后重新端起茶盞淺啜一口茶水,輕聲感慨道:“那倒是可惜了。”
他的反應太過合理,浮光再次鎩羽而歸。
關于已經(jīng)身死道消的大魔頭隋簡的話題沒再繼續(xù)下去,兩人言不由心的虛與委蛇了片刻,隋簡抬眸看了眼天色,起身舉杯朝浮光二人敬了杯茶:“今日叨擾已久,如今天色已晚,在下稍后還得與友人會面,便先行告退了。”
浮光道:“道友太客氣了,是我們二人占了道友時間才是。”
他示意趙隨云攙扶著他起身,也端起茶盞,似是想起了什么來,他略微羞愧的問道:“是我疏忽了,還未曾知曉道友名諱,若是下次相見卻叫不出名諱,實在是失禮。”
隋簡毫不猶豫道:“姓云,單一個深字。”
得虧奔逃了一夜擔驚受怕的人參精已經(jīng)在幾人談話時睡著了,否則非指指點點的說這大反派怎么能搶人姓名呢?
三人互相敬了茶,隋簡便端起手邊的陶土盆,帶著已經(jīng)埋進土里打著小呼嚕的人參精走了。
浮光目送著青年的身影隱入山林,他的眼神很奇怪,有失望也有憎恨,又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懷念。
“你懷疑大師兄沒死?”
此時已然日暮西山,徐徐涼風漸起,火紅的赤火狐披風批到浮光肩上將他整個人攏起。他側(cè)過頭,順勢蹭了蹭趙隨云的手背,“畢竟這幾日我們都沒能找到大師兄的尸身。”
趙隨云不解:“就算大師兄真的沒死,可他與大師兄并無任何相似之處,你為何會懷疑他?”
浮光是丹修,尤其是到了他這種半步飛升的頂級丹修,其細致入微的細心程度堪稱恐怖,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能逃過他的眼睛。可饒是如此,也沒能察覺到青年半分的破綻出來,否則他斷不會這么輕易就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