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狹促清了清嗓子,總算開始專心為隋簡探脈。
修道者的經脈和丹田都是修練的根本,若非絕對信任能夠交托性命之人,輕易不會讓任何人的靈力進入。
丹修的靈力多數溫和無害,但也不是那么輕易就能突破修士本能的抗拒,是以浮光只選用了最為簡單基礎的診脈手法。
他摸到隋簡脈象的第一瞬間就震驚得微微睜圓了雙眼,似乎不太相信摸到的脈象,擰著眉心又摸了好久。
浮光的臉色實在不算好看,作為當事人的隋簡卻泰然自若一點都不緊張,倒是讓偷看的云深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
他忍不住抓起一根細細的參須湊到嘴邊啃,緊張得呼吸都忘了。
良久后,浮光收回了搭在隋簡手腕上的手,眼神復雜的看著隋簡卻沒說話。
一個已死之人,該埋在土里才是。
是的,眼前的青年沒有任何脈象。不僅如此,他全身上下更是多處損傷,經脈幾乎是完全粉碎的狀態,僅僅靠著靈力黏連維持著,似乎神魂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浮光修行五百載,除了鬼修以外,他還從未見過沒有脈象的人還能活蹦亂跳到處走動的,能吊著一口氣活著都是奇跡了。
而眼前的青年分明不是鬼修,可他不僅拖著這樣一副殘破的軀體活了下來,甚至還能做到面不改色與常人無異。
若非自己親自為他診脈,恐怕也無法從表象看出他體內全然殘敗了的糟糕狀況。
如此恐怖的意志力,讓人心驚。
浮光眼神復雜的看向眼巴巴的望著他的云深,突然就理解了隋簡為什么要隨身帶著他半步都不肯離了。
人參,無論是在凡界還是修仙界都是吊命的良藥。
隋簡還活著,這人參精功勞不小。
浮光沉默得太久,久到隋簡率先出聲問他:“我這傷勢還能治嗎?”
浮光抿了抿唇,蹙眉沉思半晌:“道友的情況十分棘手,且讓我好好研究一番。”
隋簡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再問其他,好像并不是那么關心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
云深聽著兩人的對話,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死了。
完了完了,連浮光這個主角受,仙道第一丹修都對大反派的病束手無策,那豈不是說大反派死定了?
他有點難過的想,畢竟與大反派相處那么久,以后等大反派死了他會好好給大反派送終的。
剛這么胡思亂想,云深就感覺頭皮發痛,似乎是有人揪住了他的枝葉在用力的扯。
他捂著腦門抬頭,還沒來得及生氣呢就對上大反派冰冷如萬年寒潭的雙眸,頓時嚇得什么想法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