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之地內里的景色與上次已經大不相同,那些被巨大鐵索連接的山全都塌陷成了一塊塊形狀大小不一的巨石,連那個巨大的八卦廣場完全沒了蹤影,更遑論尋找道姑的身影了。
他鼻頭沒來由的一酸,回首自己上下兩輩子好像一直都在失去,哪怕是擁有也是短暫的轉瞬即逝,無論抓住什么最終都會像手中的流沙,握得越緊死去得越快。
一種到頭來還是孑然一身的孤獨感涌上心頭,等他反應過來,眼眶竟不知何時被淚水浸濕了。
他不免又想起隋簡那日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就決定自己生死去留,生氣和委屈的情緒達到了頂峰,再也壓抑不住。
他咬著牙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得太難看,一遍又一遍的問為什么,為什么連大反派也在騙他,又為什么不干脆一直騙到底。
云深不甘心,他想了很久,覺得哪怕是再失望一次,甚至可能會連命也搭進去,也要去找隋簡討要個說法問清楚。
人參精鼓起了勇氣,說做就做,轉身就要往回走,也是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后竟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那人身影影影倬倬,虛幻縹緲得好像一陣風就會將他吹散。五官朦朧不清好似隔了一層霧,但云深卻奇異的覺得他十分的眼熟,他很肯定自己應當不止一次見過對方,但無論他如何回想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云深。”
那人緩緩抬手輕輕摸著他腦袋,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明明對方是完全陌生的人,但云深卻對他的行為生不起一點的反抗之心。
那人嘆息一聲,帶著幾分莫明的悲憫,他問云深:“為了救他卻讓自己落得這般境地,你可悔?”
云深茫然的睜著一雙淺金色的眼眸,完全無法理解他話中的含義。
他救了誰?又為何要反悔?
那人見他久久不語也沒催促他一定要回答,只是又一聲嘆息后突然隨風消散,徒留滿腦子問號云里霧里的云深站在原處。
直到離開傳承之地,云深也沒想通那個神秘人跟他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他索性就先放到了一邊,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出了秘境之后怎么質問大反派。
秘境出口開啟還有兩三個月,云深再怎么心急也只能耐心等著,索性無事他便帶著銀蟒在秘境之中故地重游。
在回到當初降下帝流漿讓自己成功化形的平原時,云深突然福至心靈。
他總算知道那神秘人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當初在夢境之中,便是那人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念叨,讓他趕緊醒來吸收帝流漿。
那人似乎很早之前就認識自己了,但自己卻對他毫無記憶。再加上那人說的那些話,所以他到底是誰呢?
云深不得而知,只覺得眼前迷霧重重,而自己站在真相之門外什么也看不清。
秘境之外,隋簡一人留在了山峰腳下,這些時日為了找云深他一直大張旗鼓的活躍在修仙界,自然也讓那些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后快的宗門修士掌握了行蹤,如今他一停留下來,那些修士就像鬣狗一樣聞著味兒追來了。
七十一
因為有銀蟒在,
云深在秘境里一直沒碰到其他修士,都是離得遠遠的時候銀蟒就會給他發出預警讓他躲起來。
云深晝伏夜出,晚上才會把小金烏和雞崽放出來放風,
炎陽之心則充當著照明的光源隨行在側。
穿過平原之后就是那片沙漠戈壁,
炎陽之心一見回了自己老家,說什么也要拽著云深往地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