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等她睡一會兒再叫她,木葉這么想著便拿過了床上自己的衣服替她先蓋上,直起身沒跪穩,低頭時蹭到了她的鼻尖,呼出的熱氣掃過自己的臉,心跳聲像是敲在鼓膜上一般,眼神移到了橘嘴邊方才沒有擦干凈的餅干屑上,他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這么沒有防備心真的讓人很不滿。
於是,不滿的木葉秋紀閉上了眼偷偷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個吻。
觸碰的一瞬間,木葉秋紀開始回憶自己第一次產生想要親吻橘利佳的沖動是在什么時候,或者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心跳變得不尋常是什么時候。實際上確切的那個時間根本就沒有那么特別,實在的他也想不起來,只是某一天某一時某一分,這個人變成了忘也忘不掉的人,輕輕碰了一下,接著是第二下,沈睡中的人略顯吃力的呼吸聲把他拉回來,木葉掐著自己的大腿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
洗手間鏡子里的人,臉頰紅得不尋常,打開水龍頭埋下頭用冷水沖醒自己。
——木葉秋紀,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迷迷糊糊睜開眼時,房間里沒有人,橘伸了個懶腰,身上蓋著的衣服滑下來,她伸手拿起來放回床上,瞥了一眼一旁的鬧鐘。啊,已經這么晚了,便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整理桌子上的卷子和書,心里想著秋紀去哪兒了,怎么就剩她一個在這兒了。
“醒了?”木葉推門進來。
“啊——嗚,”她背起包回過身又揉了揉眼睛,“太困了,感覺一動腦子就想睡覺,趕緊回家咯。”
低頭換鞋時發現木葉也穿好了外套,對方在她開口問之前回了一句:“我順路去便利店而已。”
“那你回家路上記得心哦,”橘笑了笑,“路燈總是一閃一閃的,超可怕的有沒有?”
“是啊,不定有幽靈。”木葉帶上家門,跟她一起走下樓。
“我還沒見過幽靈呢,”橘很是隨性地用手指轉著手里的籃球,“秋紀快看,我可以一直這么走到家。”
拜托,是個人都不可能見過幽靈吧,木葉克制了自己吐槽的欲望,只是安靜地走在她的身旁,跟平時幾乎沒什么差別,她兩句傻話,他高興便回兩句,不高興便不回,跟橘在一起相處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她甚至不會很在意別人是喜歡或者討厭她。若是愿意交流了她也會很開心地跟人聊。若是不愿意了她也不會閑的無聊就去纏著別人。
——因為你愿意跟我在一塊兒玩啊。
他不知道為什么想起了她過的這句話。
經過那條燈一閃一閃的路了,在路口時橘便停住了腳步,順便把籃球單手抱住,緩緩擡起頭,木葉也跟著擡起頭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天上堆著厚厚的云層,本來應該能看到的圓月應當就在云之后。她真的在特別認真地看著頭頂那片天,以至於時間有些久了木葉都要忍不住開口問她了。
“出來了,”她眼睛里閃過了很特別的欣喜,“我就知道一定會出來的,”那片云一點點地散開,起初是透出了些許月光,而后便是滿月時分的全貌,連著這條昏暗的路突然就亮堂了起來,她帶著微笑轉頭看向他,“跟著你在一起總是能遇到好的事情,真好。”
木葉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心動的,但他只知道自己這一秒心臟漏了一拍,時間停止就好了。
約好的這個周末的補習任務安排,二年生的赤葦負責同樣是二年級的川喬安娜。實際上赤葦寧可去帶木兔,畢竟他看著面前這排開的不及格的試卷,想想都覺得頭禿,而三年生們都交給了橘和木葉。
原本木葉以為雀田也會來幫忙,結果這位姐只來了一句:“專職保育員也要有假期的好嗎?”
——行,您是經理,你什么都對。
不過怎么想都是來補課的,平時就喜歡臭著臉的風間的表情更難看了,摸著心口一句。如果不是橘這個人自帶純真可愛加成的別人絕對無法討厭她的氣質,她想要是有一個人在她的面前跟她用這么輕松的態度講解她看都不愿意看的大題的話,她一定會第一反應把對方的頭投進籃框里。
風間芽美,曾經的中學女籃數一數二的得分后位,令人聞風喪膽的神射手。就算是比不上那非人類的綠間真太郎的全場投籃。但是只要情況允許,給她什么她都可以投進所有她想要投進的籃筐。
這邊的木兔在聽到第三遍卻依然不能明白為什么會得出最終的答案的時候,貓頭鷹木兔還有繼續追問的耐心,人類木葉卻只有想要把頭撞上墻的沖動,真的不要再問了為什么,大不了背下來行不行。
那當然是不行的,木兔光太郎作為一個標準的排球白癡卻有著異常旺盛的求知欲,不要挑起他對未知的知識的好奇心,那他一定能把所有試圖讓他理解的人都氣到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大家最后或許都會懷疑白癡的不是他,那絕對是自己。
見和鷲尾的狀態應該是最尋常的了,他們只是默默來記一下橘提供的獨家考點,接著靠著考點通過禮拜一的英語補考就可以了,在略顯焦躁的補課氛圍里,這兩位喝著果汁吃著點心,十分歲月靜好。
逐漸地,被喬安娜不明所以的日文語法氣到按著眉心無言的赤葦丶已經被木兔的十萬個為什么折騰到胃痛的木葉丶差一點就要被急性子的風間伸手掐死的橘三個人重新換了位置,看了看現在這個安排,赤葦固然是不會被木兔逼瘋的,橘也有辦法對付混血海歸的絕妙用詞,就看木葉什么時候被風間那宛如惡犬的眼神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