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鈴!”
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劃破長空,沈璃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在瞬間凝固。
她眼睜睜看著花鈴被一道黑色閃電擊中后背,嬌小的身軀如同斷翅的蝴蝶般從半空中墜落。
那一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她能看清花鈴嘴角溢出的每一滴鮮血,能數清她衣襟上被劍氣割裂的每一道裂痕。
“不——”
沈璃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刺破血肉卻渾然不覺。
她體內靈力瘋狂涌動,腳下云氣翻騰,就要不顧一切地沖下去救人。
“等等!”
一只鐵鉗般的手臂突然橫亙在她胸前,楚囂的五指如鋼澆鐵鑄般扣住她的肩膀。
男人那雙常年帶著慵懶笑意的眼睛此刻凝重如鐵,聲音壓得極低:“冷靜點,看清楚!這是陷阱!”
他另一只手掐訣,一道隱蔽的靈光閃過,兩人眼前的景象頓時變得更加清晰。
只見圍攻花鈴的那群修士雖然招式凌厲,劍氣縱橫捭闔,但每一劍都刻意偏離要害三分。
更可怕的是,在他們周圍的陰影中,沈璃分明看到了數道若隱若現的強大氣息。
那些蟄伏在暗處的修士至少都是化神中期,其中甚至有兩三道讓她都感到心悸的威壓。
“他們在等什么?”沈璃聲音發顫。
楚囂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等你。”
仿佛印證他的判斷,戰場上的赤練突然抬頭,染血的面容在看到沈璃的瞬間先是迸發出狂喜,隨即化作極度的驚恐。
赤練向來臨危不亂,此刻卻發髻散亂,左臂不自然地垂著,卻仍拼命對沈璃做著“快走”的口型。
她揮手的幅度太大,險些被迎面而來的劍光削去半邊肩膀。
“哈哈哈哈!”
一陣刺耳的笑聲突然響徹戰場。
萬圣宗那位身著紫金道袍的長老踏空而起,袖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故意用靈力將聲音傳遍每個角落:“沈璃!你果然還是這般婦人之仁!老夫還以為三年歷練能讓你長進幾分,沒想到還是那個優柔寡斷的蠢貨!”
他故意拖長聲調,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看看你的好姐妹,她馬上就要被千刀萬剮了——而你,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云里!玄天宗就培養出你這種貪生怕死的廢物?”
戰場上的哄笑聲如潮水般涌來。
太虛宗弟子們故意將兵刃敲得震天響,有人甚至吹起了輕佻的口哨。
而殘存的玄天宗弟子們則面色慘白,有人憤怒地咬破了嘴唇,有人眼中含淚卻不敢出聲。
沈璃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理智在告訴她這是最拙劣的激將法,楚囂的掌心傳來的溫度也在提醒她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