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嗎?”周景行放下碘伏,走到窗邊,他看見藏在花圃里的白色身影,將窗簾拉上,回頭笑道:“妹妹,可能是你剛剛轉學,還未適應,太緊張了。”
“不是……算了。”秋榕榕袖子里的拳頭握緊又松開。
如果兇手真的沒死,她不能把哥哥也拉進這個漩渦中來。
秋榕榕只在家里做早餐和晚餐。
中午她在學校,不回家。
她去收盤子時,看見放在周淮遠房門口的餅子已經(jīng)餿了。
蒼蠅在餅子上盤旋。
她推開江淮遠的房門,想問他為什么沒有吃飯。
周淮遠扭過頭,像一座隨時可能坍塌的山。
沉重、遲緩。
臉龐浮腫得像一顆被雨水泡軟的饅頭。
他見到秋榕榕,呼吸短促,張開如同黑洞的嘴巴,發(fā)出哀鳴:“餓,妹妹,我餓。”
如嬰兒啼哭。
他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摔在那堆外賣盒上。
他是巨型怪嬰,伸手去拿秋榕榕手中已經(jīng)搜了的餐盤,指節(jié)被過多的脂肪擠壓,像五根肉香腸。
“給我。”
他往前爬。
但是脂肪將他緊緊地壓在地上。
“我的胃空了。”他把自己的手指塞在嘴巴里咀嚼,鼻涕眼淚糊滿臉,“我好餓,我的胃要把我吃掉。”
他已經(jīng)肥胖到?jīng)]有辦法站起來拿門口的飯。
秋榕榕立馬把餐盤上還沒有壞掉的牛奶放在他面前。
有些內(nèi)疚。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走路。牛奶能喝,你先撐一會兒,我現(xiàn)在下去給你做。”
秋榕榕匆匆下樓,將冰箱里的面條全部煮進鍋,然后又切了一些芹菜肉絲進去。
她端著鍋上來的時候,看見周淮遠已經(jīng)把那盤餿了的餅子吃掉,他端著盤子,伸出肥膩如豬肉的舌頭舔在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