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青尋語氣微深,“士族與皇族之間,多有不合”
“咱們擁有爵位者,是天然的擁皇黨”
李向沅的眼中漸漸放出光彩,她受到的教育是典型的后宅女子內(nèi)院,從未有人跟她說過關(guān)于外面朝堂的精彩,如今青尋跟她分析,她的腦中極速轉(zhuǎn)動,很快明白過來。
“這樣一來,‘信國公’便是背叛了……”
青尋挑眉,“可以這么說”
至于信國公是不是被蒙在鼓里,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作為至高無上的掌權(quán)者,他擁有的人才數(shù)之不盡,才不會去反復(fù)猜測一個臣子是否忠誠。
……
大殿中,董宣將頭顱深深埋下,雙手奉起一疊厚厚的奏疏。
“……陛下隆恩,親賜姻緣,柳成蔭卻與榮陽伯府勾結(jié),李代桃僵”
“其罪有三,一為欺君之罪,二為不尊禮法,蔑視圣恩,三為職責(zé)之罪,血脈混淆,道德之下不能教化院中學(xué)子!”
朝中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信國公。
“陛下明察!微臣從未聽說過此事啊!”信國公大驚失色,滑溜的上前跪下,目光陳懇,卻不敢為自己侄子打包票。
那份厚厚的奏紙里到底記錄了什么,他沒有把握。
董宣目不斜視,并不看跪在身旁的信國公,臉色十分平靜。
高座之上,威嚴(yán)的帝王眸中帶著看戲的神色,抬手讓隨行太監(jiān)將奏紙奉上來。
隨心翻了兩頁,眉頭忽而一皺,即使再輕微,底下也有眼尖兒的官員瞧見了,頭埋的更深了。
玩笑的眼色已消,東景帝合上奏疏,語氣平淡:“各位愛卿有何看法”
信國公一派,有那看不懂眼色的,當(dāng)即跳了出來。
“陛下,微臣以為,董大人是否言過其實,一且不知李代桃僵真假,二且也不知柳司業(yè)大人是否知情知內(nèi),三則……”
還未等人說完,又有諫議官站了出來,打斷他:“欺瞞圣君,便是重罪之罪!”
“難不成蘇大人對此有異?”
這話將蘇大人噎住了,天子在上,無人敢冒犯,也讓蠢蠢欲動的一些人止住了話頭。
東景帝目光在下方巡視,往日竟不覺得,他的愛臣信國公竟有如此多的‘至交好友’,其中不乏有低調(diào)的門閥貴族。
他的目光落在一人身上,語氣悠然道:“再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盧愛卿竟與信國公成了親家啊”
翰林大學(xué)士盧博容出列,波瀾不驚,“陛下恕罪,微臣府中得知此事之時,木已成舟,且時隔多年,也沒做認(rèn)親的打算”
他竟然認(rèn)下了!
眾臣默然。
東景帝眼睛微瞇,好半晌才笑道:“原來如此”他復(fù)又看向董宣,“愛卿啊,你可聽明白了,既是不知情,那么此事便作罷吧”
大臣們齊齊低頭拜道:“陛下圣明”
聽得東景帝哈哈大笑,繼續(xù)道:“這件事既然朕已知曉,且為人父母哪里會不盼著子女好呢,不如你們兩家商量商量,作出一個合適的章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