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的胳膊還被走在前面的江禾拽著。
四周霧蒙蒙一片,腳下瓦礫碎石和鋼筋鐵皮堆積在一塊,他好幾次差點摔倒時,都是江禾把他揪住。
就像現在,他想辯駁,腳下一個踩空,幸好又被江禾拎住了胳膊。
這樣一打岔,他剛剛的憤怒和羞臊全都咽回了肚子。
他盯著江禾的背影。
對方救了他很多次。
但對方也是訓練營里的犯人。
他知道人有多面性,可十惡不赦的犯人也會有這樣“良善”的一面嗎?
對方向來話少,難得對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可見很憤怒、很委屈。
他心頭愈發茫然。
“對不起,可以問一下,你犯了什么罪被送進訓練營的嗎?”
江禾冷笑了一聲,“這竟然需要你來問我,真滑稽,也不知道你那位陳先生知不知道我的詳細資料?!?/p>
張儀被反問得啞口無言,繼續小聲道:“對不起。”
他補充,“霸霸,你是個好人,你和其他犯人都不一樣,你……”
“對不起要是有用,我怎么會進訓練營?!苯檀驍嗨脑?,聲音譏諷道,“我不是好人,我是你們造出來的怪物?!?/p>
張儀被她冷漠的聲音說的實在無措,只能干巴巴地繼續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但你真不是怪物,你是好人,沒有你我和同事們一樣都死了。”
江禾:“呵?!?/p>
張儀聽出了她語氣里的殺氣,嚇得一聲也不吭。
前方被高有三米的垃圾堆堵住了去路,左右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坑,坑里有紅色的酸雨水。
張儀小聲問江禾,“我們要爬過這座垃圾山嗎?”
面前的這座垃圾山臭得刺鼻,光是靠近一點,就差點沒窒息。
張儀很想伸手去捂口鼻,他搞不懂為什么地震把大樓都震塌了,卻沒把垃圾山給震塌。
江禾沒回應,她仰起頭,盯著眼前的垃圾山。
垃圾山突然開始搖晃。
身上的垃圾不停抖落。
江禾抓著嚇懵了的張儀后退幾步。
“是地震嗎?”張儀心有余悸,“四周都好好的……”
話沒說完,他和垃圾山的兩只車燈般的大眼睛對上,磕磕巴巴提醒江禾,“怪物,怪物,這個垃圾山有眼睛,它在盯著我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