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后的第一頓飯,程穗安吃得心不在焉,飯菜的味道讓它在唇舌相碰的一瞬間想起更多。
置物架上的每一件,尤其是夾在雜志里的那張照片。
“吃飽了嗎?”
“可以了。”
“味道如何?”
“還不錯。”而且確實都是她愛吃的菜。
路行川起來收拾餐具,“我去洗碗,收拾好了送你回學校。跟喜團玩會兒,或者看會兒電視,我隨便放一個。”
電視上放的是龍貓,電影里淅淅瀝瀝的雨聲漸漸變大,直到窗外暗下來,驚覺和現實的雨聲融在一起。
冷空氣襲來,吹得窗簾像翻飛的披風。懷里的喜團收起了亂晃的尾巴,乖乖躺在程穗安懷里一動不動,慢慢傳出均勻的呼嚕聲。
正好收拾完的路行川走過去關上窗戶,順手打開客廳的暖色燈,“雨停了再走吧?要不要去臥室午睡一會兒?”
雖然確實有午睡的習慣,但邀請過于親密,程穗安搖頭拒絕。看他慢條斯理地拉開圍裙后方的蝴蝶結,把圍裙搭在椅子上,人靠在島臺沒有過來。隨意伸出一個懶腰,帶動著衛衣向上,露出一小截腹肌和一段腹溝股線條,一呼一吸,腹部顫動。程穗安本想連貫地看完兩個呼吸,再多一眼,衛衣卻迅速落下,彈起的衛衣繩像是隔空打在她臉上。
她心虛地收回視線,弧度略顯僵硬。
過多的鋪墊,不是沒用的。
吃不到的糖果,不想嘗是假的。
“上次看你去酒館,是喜歡喝點嗎?要不要試試我新調的?”
程穗安不想和他對視更不想對話,于是很快點頭。
叮。
方冰墜入雪克壺發出脆響,龍舌蘭酒和鮮榨橙汁緩緩傾注。
他搖著雪克壺,靠近手掌邊緣的金屬外殼蒙上薄霧,冰塊撞擊聲從急促漸趨綿長。濾網扣上馬天尼杯沿,紅石榴糖漿蜿蜒而下,如熔巖穿透杯底的碎冰。
食指輕彈杯壁,最后一片血橙沿著杯沿滑落。
直到他走近,程穗安才意識到自己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他插上吸管,拿著酒彎腰遞給她,“嘗嘗?”
程穗安一接過,他就順勢坐在她側邊的沙發上,手搭在扶手上枕著腦袋,腹部又露出一小片肌膚。她不自在地抿酒,龍舌蘭日出的味道讓差點要皺起來的眉頭又平下去。口感清爽,層次豐富,帶有果香和甜味。
程穗安咬著吸管喝完了,“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