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理解我們?yōu)槭裁捶质郑俊背趟氚舶奄徫锎没刈约簯牙铩?/p>
平地一聲雷。剎車踩下。
腦袋靠回后枕,程穗也不著急起,順手理開提皺的塑料袋,“先靠邊停車。”
情緒被打斷,袁知烊yu言又止,手離開方向盤又放回去敲幾下,最后沉默地停好車。
袁知烊沒有看她,但能想到那樣波瀾不驚的表情,決絕得就好像根本沒有喜歡過他一樣。他委屈開口,“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談戀ai的時間長短,我認為我們可以走進婚姻,也許是我說的時候太早,但是我確實是想和你結婚,和你過一輩子……”
“所以你還是覺得,是因為提結婚提得太早,嚇到我了,因此我提出了分手?”程穗安的下一個呼x1有些長,長得像嘆息,“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以為這幾天你也能想清楚。”
他轉過來看她,發(fā)現她的眼睛里有些笑意,那種答辯時遇到無理提問的微笑。
“你到現在還在用‘早不早’衡量這件事——好像只要調整時間長短,把戒指晚兩年遞過來,我們的關系就能得救了。”
這讓他不知道說什么來接話,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又幻視自己站在宿舍樓下仰視上方的嘲笑。sao擾電話讓手機屏幕亮起,他抬手掛掉,屏幕落于鎖屏界面的壁紙——西府海棠。
他曾說過,她總是能理解他,是他的解語花。
屏幕暗下,像一場無聲的凋零。
“你是不是最近情緒不穩(wěn)定……沒關系的,我——”
“因為你知道我會理解你,仗著我理解你,讓我退讓。”
理解和共情是她的天賦,她是鮮活盛開的西府海棠,不是被釘成標本,更不是被享用。標本釘在展板上供人欣賞脈絡,但活著的花——
要吃痛、流血、腐爛。
她不愿意自己的敏感細膩被人反復剖開嘗鮮。
袁知烊的語氣近乎哀求,“一定……要把我說得這么惡毒嗎?我真的沒有那樣想……”
“有一次你打碎了我的瓷娃娃,你覺得我為什么原諒你?是因為你蹲在地上小心地撿起每一塊碎片,即使這個瓷娃娃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但你會愿意為了我開車去找專業(yè)師傅修補。”
他攥緊的拳頭在膝蓋上發(fā)抖,“這和我們結婚的事有什么關系?”
“你總是如此。現在你說想結婚,看似是請求,實則是通知。你預設我會像那次一樣,從你笨拙的姿態(tài)里挖掘誠意,再自我說服‘他盡力了’。”
“我沒有——”
“你有。”程穗安打斷他,“你在等我理解你替你找補——‘他只是太急了’‘他需要安全感’……袁知烊,你ai的是一個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