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春能感覺到高熱正一點點從骨縫里退去,鼻息間的灼燙感漸漸平息,身上的酸痛也如潮水般退去,四肢重新攢起了力氣。
看來喻續斷的診斷和治法并無差錯。
只是——
仰春抬眼看向在燭火下給銀針清洗消毒的喻續斷,心中五味陳雜。
爽是真爽,尷尬也是真尷尬。
喻續斷察覺到她的目光,偏過頭來,語調平淡如舊:“還有哪里不適?”
仰春的聲音細若蚊蚋,“舒服多了。”
那人輕輕地發出一聲氣音,好像是在笑,只是極短,快得讓人疑心是錯覺。
“舒服了就好。”
那股想把自己裹進被子里的窘迫又翻涌上來,仰春連忙側過身面朝床里,心里暗誹:你說的“舒服”,最好指的是病情。
喻續斷將銀針一一收進布袋,淡淡囑咐:“這幾日飲食清淡些,今夜回去發發汗,多飲溫水,少碰茶盞,三兩日便能大安。”
仰春悶悶應著:“哦,曉得了。”
那人沒再回答,只聽木門‘吱嘎’一聲,顯然他已準備要走。
仰春聽見門響下意識地回頭看。
卻見那人漫不經心地撩動著還有一片暗色的衣擺,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院外靜默的三道人影中的一道,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勿縱欲,遠男色,遵醫囑,方得愈。”
仰春喉頭一哽,竟說不出話來。
喻續斷步子不快,卻邁得沉穩,沒幾步便消失在院門外。
仰春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只覺今日種種皆模模糊糊,令人不知所措。
且gaochao之后身心不知道是疲倦還是放松,困頓得很,只想蒙住被子好好地睡。
于是她揚聲朝院子喊道:“芰荷,進來收拾,咱們回府。”
芰荷連忙應著,小碎步跑進門時,忍不住回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林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