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靜得可怕,只有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
謝獻爭沒動,拐杖在地板上輕輕一頓,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時總,謝某今日來,是為謝醒惹的事賠罪。”
時晏這才抬眼,目光落在謝獻爭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謝會長日理萬機,竟還會為這點‘小事’親自出山?我還以為,謝家的人向來只懂搶,不懂賠。”
謝獻爭臉上沒什么表情,裝作沒聽出話里的刺。
“非法拘禁時一的事,謝醒確實有錯,謝家不可推脫。謝某可以讓法務部擬賠償協(xié)議,金額任時總開。”
“金額?”時晏輕笑一聲,指尖摩挲著香煙的紋路。
“謝會長覺得,時家缺這點錢?還是覺得,我女兒受的委屈,是能用錢算得清的?!”
謝醒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聽到這話猛地攥緊了拳頭,喉結滾動著想說話,卻被謝獻爭用眼神制止了。
“時總想要什么?條件您開。”謝獻爭直截了當?shù)貑枺照扔诸D了一下,“只要謝家能做到。”
時晏靠向沙發(fā)背,雙腿交迭,姿態(tài)慵懶卻帶著強勢。
“第一,公開道歉,承認非法拘禁時一,向時一和時家道歉。”
“第二,謝家把京淮那塊地還給時家,并且賠償時家這幾年的損失。”
謝獻爭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京淮北部的地皮是謝氏近年重點開發(fā)項目,若是還回去,損失何止千萬。
謝獻爭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歉可以,地皮的事,我可以用其他項目補償,價值翻倍。”
“我不會改條件的!”時晏斬釘截鐵,“或者,謝會長覺得,比起謝醒的名聲,那片地更重要?”
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謝醒終于忍不住開口:“你……”
“閉嘴。”
謝獻爭冷冷打斷謝醒,又看向時晏。
“時總,凡事留一線。謝某知道你氣謝醒不懂事,但他畢竟是謝家唯一的繼承人。”
“繼承人?!”時晏挑眉。“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監(jiān)獄的人,也配掌管謝家?”
時晏話鋒一轉,目光陡然銳利。
“謝會長若是沒誠意,今日這談判,趁早結束也罷。我有的是辦法讓謝氏的股票,明天跌穿地板。”
謝獻爭沉默了很久,久到謝醒以為他要妥協(xié),卻見謝獻爭抬起頭,眼神沉得像深潭。
“我會把謝醒送出境,五年內(nèi),不會讓他回來!”
這話一出,謝醒猛地抬頭,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爺爺?!”
謝獻爭沒看他,繼續(xù)對時晏說。
“這五年,我會派人24小時保護時小姐,五年之后保護時小姐的任務也不會停。絕不讓任何人再因謝家的事騷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