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白走近,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說道:“我?guī)б魂犎巳ソ討?yīng)顧博士吧。”
“不用。”顧戎直接否定:“我清點了顧澤之帶走的人,護(hù)他一時半會兒還不成問題,走一步看一步吧。”
顧戎的食欲變得很差,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起初江若白只以為他在擔(dān)心顧澤之,直到某天深夜,她靠在浴室門口,聽到了顧戎在水流間強(qiáng)行壓抑的嘔吐聲。
江若白推門而入,顧戎那一瞬間的神情甚至染上幾分驚慌。
“多久了?”她問,聲音平靜。
顧戎用冷水洗了把臉,試圖蒙混過關(guān),他拉著江若白的手,放到自己堅實的腹肌上
江若白很默契地接道:“三個月了,是我們的孩子?”
顧戎:“”很難不給這份默契點個贊。
江若白猛地甩開了他的手,因為不想吵醒崽崽,而努力壓低聲音:“你生病了?所以顧澤之才要冒險離開一區(qū)尋找解決辦法是嗎?”
“我擔(dān)心你的心情不比任何人少,你為什么瞞著我?!”
江若白情緒激動,眼眶都紅了。顧戎頹然倚靠在洗手臺上,只能垂眸說了一句:“對不起”
江若白轉(zhuǎn)身離開,卷著被子躺到了大床的一側(cè),顧戎安靜地躺在另一側(cè),清醒著熬到了天亮。
好不容易熬到黎明時分,顧戎放輕動作離開床上,他進(jìn)了浴室,借著明晃晃的燈光側(cè)著身看了看后腰間的傷口。
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血痂,似乎很快就會愈合。但顧戎敏銳的目力,卻讓他足以看清血痂周圍蔓延開的、細(xì)微的暗黑色紋路。
這種血肉間的、墨染似的黑色紋路,他見過很多,喪尸、異變動物,卻獨獨不曾設(shè)想過會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竟然能親眼看到這種紋路的誕生和蔓延,顧戎無聲地牽動唇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顧戎轉(zhuǎn)身離開,房間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江若白睜開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因為這些天她和顧戎之間的相互折磨,江若白一邁進(jìn)廚房,看到食材和炊具,就有些低落甚至反胃,于是收拾好自己,又給崽崽換上干凈的小衣服后,江若白干脆帶著崽崽去了八樓的食堂。
因為江若白本身喜歡做菜,又喜歡看顧戎和崽崽吃她做的飯,這食堂她來過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崽崽更是一次都沒進(jìn)來過,這次被江若白領(lǐng)進(jìn)來,好奇地像是參觀八星級酒店。
食堂供應(yīng)的早餐非常樸素,幾種粥幾種主食幾種小菜自選,裝在一個扁平的不銹鋼餐盤里。
不銹鋼餐盤有崽崽兩個腦袋那么大,崽崽端得小心翼翼,小尾巴似的跟在江若白后面。
江若白沒什么胃口,只點了白粥。因為時間尚早,食堂滿是空位,江若白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她一抬眼,就看到笑得心滿意足的崽崽。崽崽像強(qiáng)迫癥似的,硬是把不銹鋼餐盤的一大三小四個空格全給填滿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一個煎蛋、一個菠菜水煎包、一根烤腸,栽水杯的小空格上還有一杯熱牛奶
“你這也太豐盛了,豆大的孩子給你打這么多吃的”江若白確定自己的個人終端上沒有劃走這么多餐費,她懷疑地望向供餐的檔口。
崽崽揮了揮小手,對著檔口飛了個吻,幾個中年阿姨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江若白:“”
可以啊,她的崽,這么小就靠臉吃飯了。
江若白抬手給了崽崽一個腦瓜嘣兒,訓(xùn)道:“你不是地表最強(qiáng)alpha嗎?最強(qiáng)alpha用得著騙一根火腿腸嗎?你爸小時候長得比你帥,也沒干過這事兒啊!”
崽崽一噎,隨即脖子一梗:“你訓(xùn)我就訓(xùn)我,怎么還拉踩啊!我哪兒長得沒有顧戎帥,你把照片拿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