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家里有一臺雙桶洗衣機,左邊洗滌、右邊脫水,每次洗衣服都要把洗衣機推到院子里,用水管接好進水口,等到洗滌的程序轉完之后,把濕衣服全部拎出來放進大盆里,逐一把洗衣粉殘留的泡沫清掉,再放進脫水桶里脫水。
江樂陽小時候也見過這種洗衣機,已經比手洗要方便多了,但是她穿越前用慣了全自動,面對這種老古董就有點不順手。
而且衣服沾了水很重,推著洗衣機里進進出出也很麻煩,陸鋒就讓她把臟衣服都留著,自己來洗。
洗衣機和木盆放得進,他可以不用拄拐,扶著洗衣機站穩、或者坐到板凳上。
除了做飯他實在沒天賦,其他的家務能幫的他都會主動伸手,從來不會想著什么事情該是女人干的,畢竟沒結婚的時候,他的衣服也都是自己洗,現在無非就是多了幾條裙子。
就連聽見江樂陽嘆氣的聲音,手上洗衣服的動作也一直沒停,只不過這裙子他都不敢用力搓,生怕自己手勁太大給洗壞了,江樂陽看他洗得認真,心里冒出逗樂的念頭,偷偷從櫥柜里翻出一顆大白兔,剝開了糖紙站在他背后,又突然指了指門口。
“你看那是誰?”陸鋒循聲抬頭,門口根本沒人,嘴里卻突然被塞了一顆奶糖,剛剝開的奶糖還是硬的,他卻只感受到嘴唇擦過女孩柔軟的指腹。
“啊?”看他一臉懵懵的表情,江樂陽就站在旁邊偷笑。
“獎勵你,嗯,獎勵你衣服洗得干凈。
”陸鋒知道她在跟自己逗樂,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把奶糖含進嘴里,隨著口腔的溫度慢慢變軟,甜味在身體里彌漫開。
江樂陽穿越之前都是獨居,高中老師忙得跟陀螺似的,也沒時間處對象,下了班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呆著,現在突然有了個伴,竟然讓她意外地心安。
尤其陸鋒準備紙錢、紙衣的時候,真的給過世的丈母娘也準備了一份,在江樂陽面前,他從來沒有隨口一說,開了口就一定會做到。
紙錢是一沓一沓壓好的,買回來之后還得一張張撕開,不然點不著火,江樂陽認真學著他的樣子,逐一搓開再放進背簍里,細碎的紙屑飄得到處都是,等到全部撕開,陸鋒又拿過門后的掃帚,全都收拾干凈,只等著入夜之后一起去路口燒掉。
天色漸暗,他們一起出門的時候,路邊已經零星有人在燒紙了。
找了個人少的位置,陸鋒掏出火柴點燃了完全散開的紙錢,他不會說太多祭奠的話,只會重復著讓父母趕緊來領錢,保佑一家人健健康康,陸鎧對這些事也很熟練,畢竟這幾年都是他倆一起祭奠父母。
還不忘把另一份分好的紙錢遞給江樂陽。
“這一份你來燒,有血親的人燒,那邊的人才能收得到。
”江樂陽原本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是自己都能無緣無故穿越到這個年代,好像鬼神之說也不是完全空穴來風,她也學著陸家兩兄弟的樣子,點燃紙錢的同時,默默念著困擾自己很久的想法——老天爺啊老天爺,為什么偏偏是我呢?為什么八十年代剛好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江樂陽呢?穿越到底是平行時空還是靈魂出竅呢?自己來到八十年代占據了原身的身體,不知道原身又去了哪里,會不會去了二十一世紀?或者又去了其他平行時空?江樂陽心里有好多好多問題,可惜這些問題都得不到回答,最后只希望自己能在這里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