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謝執(zhí)又重新回來,站在門口:“床上躺著,別下來,地上有碎玻璃,聽到?jīng)]?!”
程避愆:“……哦。”
程避愆窩在床上,默默趴著,沒過多久,謝執(zhí)進(jìn)來,開了大燈,拿著笤帚清玻璃渣。
程避愆窩在被子里,看著他的動作,他走路一瘸一拐。
“你的腳處了嘛?”
“處了。”
“需不需要打針?”
“不用。”
“去醫(yī)院包吧?”
“不用,我受過特訓(xùn),這種小傷心里有數(shù)。”
“對不起。”程避愆:“謝執(zhí),對不起。”
“知道了知道了。”
程避愆情緒很低落,他坐了起來,睡袍也沒,謝執(zhí)也沒干擾他,收拾完玻璃渣就出去了,倒是程避愆再也睡不著了,他走出去。
客廳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老許還在沙發(fā)上打呼嚕。
程避愆站在那看著謝執(zhí)。
謝執(zhí)看了他一眼,移開目光:“還有事?”
“你睡哪兒?”
“客房唄。”
“哦……”
程避愆想了想,他可能是嫌棄自己睡過他的臥室。他能感覺到,謝執(zhí)確實是一個邊界感強又有潔癖的人,因為這兩種特征他也有。
“你怎么了?”
謝執(zhí)走過來,程避愆下意識后退一步,聽到謝執(zhí)嘖了一聲。
“也怪我,第一回見面就要抱你,你有戒心正常。”他說:“那你就一直把我當(dāng)成混蛋吧,反正我本來就是。”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室友,就說許擇凱吧,他肯定看過你沒穿衣服,怎么我就不行了?意思是咱倆還不夠熟?你知道東北有大澡堂子嗎?幾十人在一個澡堂子搓澡,白花花一片,誰也沒個高低貴賤,都是皮囊罷了,成分都不一樣嗎?不一樣的難道不是靈魂?”
“你非要上升到這種高度?”談到這樣的話題,程避愆恢復(fù)了幾分常態(tài),“你看得見靈魂嗎?存在于人世的最直接表征難道不是軀體?”
“我沒說你不能看,你不要把許多個分支話題放到一起說,我很容易亂。”程避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非要我說出來,我可以說。”
“我只是覺得在你面前羞恥而已,原因很簡單,你在我眼里是深不可測的,我很擔(dān)心在你面前丟臉,因為我看不透你,我只能一直防備,我不想在你這里失態(tài),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面對那些事情,我不喜歡和人接觸,原因我現(xiàn)在還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