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避愆臉上笑容淡了下來,好半晌,他說:“謝執(zhí),咱們不在一個世界。”
“你也要說這種俗不可耐的話?”謝執(zhí)歪頭看他:“以你的本事,任何人會喜歡你都不是稀罕事。”
“也是,首富的兒子還找網(wǎng)紅呢。”他看向謝執(zhí):“謝少,打算給我多少分手費?”
“我這才當幾個小時的男友啊,就要被甩了?”謝執(zhí)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而且我純工具人,被你拉過來當你舊情人的擋箭牌,你利用我就沒一點心負擔呢?”
“他不是我舊情人。”程避愆沉默,“我從沒喜歡過他。”
“那你哭什么?”
“我哪兒哭了?”
“沒哭出來,但也差不多了。”謝執(zhí)吹了聲口哨,“美人垂淚,觀賞性極佳,程避愆,我死了你能傷心到這種程度嗎?”
程避愆看著他,謝執(zhí)臉上依舊是那種要笑不笑的德行,他想看清楚謝執(zhí)眼里的真實情緒,但他看不出來。
“謝執(zhí),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連問都沒問,就直接下結(jié)論了。”
“是么,那工具人有資格問嗎?”
程避愆用力搓著手指,用盡可能平靜的口吻說:“他是我的鄰居,是我們那的高中老師,是我爸的……同事。”
他說著,皺了下眉,“我以前……經(jīng)常去找他聊天。”
他不想回憶,因為他不覺得這些回憶有什么價值,很多時候人真的沒必要回憶,可是他又是無數(shù)個回憶組成的,他知道自己很難接納過去的自己,他愚蠢,怯懦,不停犯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干脆利落的人,如果把他的人生寫進書里,只會是一本乏味又令人詬病的庸俗讀本。
“然后呢?”
他沉思的太久了,謝執(zhí)提醒他。
“我就簡單說一下吧,我小的時候過得不太好,也沒朋友,就去找他聊天。他當時有家庭,我也才十歲出頭,但我比較早熟,能解嗎?”
謝執(zhí):“看得出來。”
程避愆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
謝執(zhí):“您繼續(xù)。”
“他是一個同性戀,但他的家庭很傳統(tǒng),他爸有先心,不能激動,還一定要傳宗接代,他就找了他爸媽介紹的對象,七八年前……他20出頭,具體我忘了,就結(jié)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