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2頁）

他不會再回到黑暗里去，哪怕去擁抱那滾燙與灼熱的日光，他寧愿烈火焚身，也不愿再度被黑暗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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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避愆在謝家的這棟莊園里待了三天。

他基本在床上躺著，謝執(zhí)給他找了本書看。

一開始謝執(zhí)坐在床邊，企圖和他說話，但程避愆身體還殘留著對謝執(zhí)恐懼的記憶，每次看到謝執(zhí)就會下意識皺起眉，身體往后縮。雖然他盡可能不讓自己表現(xiàn)的抗拒，但他的身體反應騙不了人。

他這幾天一直在輸液，電飯煲太吵鬧，被謝執(zhí)趕走了，拔針也是謝執(zhí)給他拔。

他沒有問過輸?shù)氖鞘裁匆?，謝執(zhí)一直坐在床邊，有時會很長一段時間里持續(xù)注視著他，雖然他自己在看書，但余光能感覺到。

他也是忍了很長時間，才終于忍不住看向謝執(zhí)，開口道：“你能不能……”

“什么？”

謝執(zhí)身體前傾，幾乎是貼了過來。

程避愆停頓了一下，他說不上來，感覺謝執(zhí)有點像狗，某種很端莊地坐在那里，也不搖尾巴，也不吐舌頭，就坐在那眼巴巴看著主人的大型犬。

這個念頭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想了想，程避愆還是說道：“你能出去嗎？”

“為什么？”謝執(zhí)不樂意了，他甚至不樂意到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床的方向挪了一下，雖然早就沒有往前挪的空間了。

程避愆突然覺得謝執(zhí)很幼稚，究竟為什么他會覺得謝執(zhí)時時刻刻都是成熟的？沒有任何人能做到時時刻刻都是成熟的，就連機器人都會陷入代碼混亂。謝執(zhí)只是情緒穩(wěn)定，但不代表他像個癡呆一樣一直都是同一種情緒。

“謝執(zhí)，我現(xiàn)在不太想看到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我得看著你?！彼x正言辭，“你狀態(tài)不正常，行為不智?！?/p>

“我累了?！背瘫茼┱f：“我已經(jīng)沒力氣再作死了?！?/p>

“好家伙，你也知道自己在作死？”

程避愆無奈地看著他，好半晌，嘆了口氣，輕聲道：“謝執(zhí)，你還覺得我不夠丟臉嗎？”

“什么？”謝執(zhí)一愣。

程避愆吸了一口氣，蓋在被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謝執(zhí)，我…我在你面前什么，什么尊嚴都沒有，不過其實也不重要了，我本來就沒什么籌碼。”

他低著頭，“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知道，我沒有什么話語權，我只是……謝執(zhí)，我求你，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我知道了?！敝x執(zhí)起身，“那你需要我時就給我發(fā)微信。”

他聽到謝執(zhí)離開的腳步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重新抬起頭，默默看著門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