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這張嘴啊……算了,我說不過你,我要去看看他。”
“看誰?”
“看看橙子,他可能會發(fā)燒。”
“電飯煲給他打過藥了。”
“謝執(zhí),你真不該這么對他的!你會后悔的。”唐知逸嘆氣:“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么不智,簡直不像你了。”
“你要我怎么做?!”謝執(zhí)壓低聲音,近乎低吼:“我他媽都快把他供起來了,他不吃這一套管什么用?他有受虐傾向,你不了解他,就別管我怎么對他。”
“謝執(zhí),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你們兩個是不是平等的。”
“當然,人人平等。”
唐知逸吸了口氣:“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當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唐教授,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平等這件事,但你知道,平等這個詞在任何關系里,都他媽是相對的,不管是社會秩序,朋友,戀人,還是他媽的你家的狗和你鄰居家的狗。我喜歡他,我是真的喜歡他,可是他不相信我,你能明白嗎?我非得對他粗暴一點,差勁一點,他才能踏實,他就會那么想——你看吧,這才是真實,這他媽才是真實,因為真實是壞的,真實總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壞,完美絕對不存在,完美等同于虛假,等同于無法相信。”
程避愆迷迷糊糊醒來了。
這一次是他主動爬起來找水喝。
他身上被穿好了衣服,手背上有針孔。
他一瘸一拐地下了床,臥室門開著,但出了門之后有一道屏風,人影晃動,他能看到兩個人坐在地桌的兩側,正在聊天。
他慢騰騰走出去,看到謝執(zhí)和唐知逸正坐在那,兩個人在下圍棋。
程避愆身體打了個晃,差一點摔倒。
謝執(zhí)那邊下意識想要起身,又坐了回去。
“我……”程避愆張了張嘴,沒說話話來,嗓子很疼。
唐知逸起身去扶他,“你是想去廁所嗎?”
程避愆點點頭,感覺到一陣輕微的暈眩。
他體力枯竭,腳軟沒站住,唐知逸扶著他,他沒有力氣,但控制自己朝著另一側倒過去,唐知逸的手剛要碰到他的腰,謝執(zhí)開口:“別碰他。”
唐知逸手一僵。
“謝執(zhí),他站不穩(wěn)。”
“我說別碰他,你敢碰他腰,就去醫(yī)院給你的手接骨。”
他惡劣地笑了一下,“然后我做到他三天起不來床。”
唐知逸搖搖頭,松開了程避愆。
程避愆手扶住屏風,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還是僵硬的,他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然后看向謝執(zhí),啞聲說:“老公,帶我,咳,去廁所。”
他聲音微微發(fā)抖,“老公,我……咳,快憋不住了。”
謝執(zhí)擰著眉,低聲罵了一句,站起身走過來,一把把他公主抱起來,大步朝著廁所走。
程避愆嘴唇動了動,聲音很痛苦,“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