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聲息,也沒有任何征兆。
他哭了。
謝執是上午十點回的病房。
他的高級護工非常盡職盡責,除了他問的問題,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會說。
“醒過嗎?”
“沒有,謝少?!?/p>
“醫生來過沒?!?/p>
“來過了?!?/p>
“說了什么?”
“謝少,醫生說不建議房事過度?!?/p>
謝執挑眉。
他該怎么去跟醫生解釋,在床上他雖然是上面那個,但是他根本就做不了主?
“醫生說不贊成再給他服用安定成分,建議他出去走走,接觸日光,活動肌肉。”
謝執也就給程避愆喂過一次助眠藥,一來是程避愆確實太累了,需要充足睡眠,二來他出去見洛力,得穩妥一點,否則以現在程避愆不正常的狀態,醒來找不到自己,沒準會受更大的傷害。
昨天做完已經凌晨四點了,程避愆睡著后,謝執大概睡了兩個小時,他在段何電腦里的那些東西,段何偷拍了很多有關橙子的照片,但能看得出來,橙子對他一直有所防備,所以他的一些凝視角度沒有得逞過。
漂亮的小男孩得聰明才行,而且得是特別聰明,聰明到能夠找到足夠恰當的自保方式,他的每一句語言,每一種神態,每一個眼神,都必須經過精心的思考才行,否則漂亮就會變成一種災難,一種罪過。
他但凡蠢一點,或者沒那么聰明,可能早已經被段何這個變態壞事做盡了。
謝執只是想到了一丁點這種可能,毫不夸張地說,他呼吸困難。
他想,如果不是他很喜歡程避愆,甚至達到了愛的程度,他可能甚至不會怎么在意。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天底下受苦受難的人何其多,多到不計其數,多到無休無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滋生,就像上帝創造人類那樣,上帝也在源源不斷地創造苦難,創造經歷苦難的人。
所以他不會覺得哪個人經受苦難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除非苦難落到了自己和所愛之人的頭上。
他洗了個澡,試圖沖掉身上一切污穢,順便沖掉他媽的這個世界所有操蛋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