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謝執伸出一只手。
“什么?”
“五分鐘,我做什么你都別反抗,絕不弄傷你。五分鐘之內你沒哭出來,我立馬死。”
程避愆笑起來,“謝執,你好幼稚啊。”
“是嗎?”謝執去親他的脖頸,親的很用力,幾乎是在啃咬。
程避愆吃痛:“唔,你別咬我。”
“謝執,你這樣會留下痕跡……”
“你得慶幸我沒咬你的臉。”
“可是……唔,可是你為什么要這樣?”程避愆伸手推他,又被他握住手腕。
“不知道,程避愆,我覺得你只是利用我,隨時都會離開我。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在你身上紋我的名字。我這人有點反叛,或者說,有點不講。”
“那又能代表什么呢?紋身又能代表什么呢?”
“你說得對,身體只是一種表征,如果你腦子里沒有我,那就算每天和我交合都沒用。”
他用了一個很不口語化的說辭,程避愆也是這樣,一旦他們兩人陷入了某個話題的討論,就都會變得不正常,其實他們有很多觀點不同的地方,但又沒有達到強烈對峙的地步,就是說,他倆之間沒有仇怨。
可他們分明誰都不喜歡辯論,但又總是會陷入這樣的怪圈。
“謝執,你真的喜歡我嗎?”
“你還是不信。”
“我不是不信,我沒有這種概念,我只是不解,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歡,是誰定義的?這么主觀的東西,誰能定義呢?我很難受,因為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但我有時候很需要你,我希望你抱我,我渴望溫暖,我不討厭你親我,我不覺得被你做了什么事就是吃虧,但是我有時又覺得,這一切都沒有必要,我只是需要,我不是一定要擁有,我只是有時很想你抱我,但沒有也行。”
“程避愆,你已經習慣了壓抑的生活,壓制自己心里的想法和欲念,克制自己的欲望、動機和野心。你這種年紀,養成了這樣的性格,還能是什么呢?無非是你的家庭教育。”
“那是個很不想觸及的地方對吧?”
謝執坐了起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
程避愆還躺在另一側,沒有動彈。
“之前,我接觸過一些心疾病患者,我年紀小,隨便跟哪個老師都可以,我看那些老師給各種各樣的患者治病,抑郁癥、雙相,回避型依戀,原生家庭有問題的npd……比比皆是。”
“運氣好的治愈出院,運氣差的就繼續在里面發瘋,還有一些,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他們在社會上,像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遵循著和健康人一樣的生活節奏,甚至在別人眼中,他們看起來正常極了,他們能正常學習,甚至成績很不錯,他們有正常的社交,甚至被認為開朗和高情商,他們有正常的工作,甚至勤勤懇懇拿個全勤,他們能交友能戀愛能聊八卦能請整個公司的人喝奶茶。”
“但他們依舊不是正常人,他們只是看起來像,被人誤認為正常,甚至很多時候,這種局面也騙過了他們自己。讓他們自己也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和這些正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