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純粹與智慧的結合,有時未必是好事,這可能會導致他過早將一切都拒之門外,很多事情他會拒絕嘗試與實踐,陷入屬于學者的傲慢與自我,這很正常,不僅在17歲的人身上常見,在70歲的人身上也會出現諸如此類的毛病。
所以,如果直接坦白,他很可能會再也沒機會和小兔子做朋友。
但如果一直拖延著不坦白,等到小兔子愛上了自己,離不開自己時再解開真相,那時小兔子也只能認栽,手段可謂是卑鄙至極,但起碼小兔子不會離開自己。
這種做法的難點在于耗時長,需要反復拉扯,中途是否會出現意外也全然無法把控,而且對自己的能力要有強烈的自信,自己必須憑借完全的個人魅力與手段,讓小兔子真心實意愛上自己。
而且還有一點,或許是算不上問題的問題。
他也沒喜歡過人,他純粹產生欲望的真正顯現,就是在這一次,不久前在小兔子的床前(盡管那是他謝執自己的床),這種欲望顯然是大多數來源于生。他謝執絕對不可能輕而易舉愛上某個人。
但萬一呢?
萬一他也栽進去——畢竟做假設就是要排列出所有的可能性。那他怎么面對自己的卑劣,怎么面對一個被自己愚弄過的愛人,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樣的人,要么不愛,要么一生,也許這種極端粗暴的臺詞放在哪里都會看上去滑稽可笑,但總歸是在某些人身上會得到完全的應驗。
那他余生都會與這種無法剝離的愧疚相伴,難舍難分。
看似復雜的念頭其實也不過是幾個瞬間,甚至謝執手里的煙還剩下一半。
“橙子,你說這段時間謝哥咋不聯系我了?”
“嗯?”
程避愆還在刷題,聞言沒有抬頭,許擇凱把椅子拽過來坐在他旁邊,“我靠,你在刷蘇卷啊?!?/p>
“嗯呢?!?/p>
“你這么一天到晚刷題不累嘛?”
“沒有別的事可做。”
“怎么會呢?他們都去打籃球啊,乒乓球啊,聊天啊,參加各種社團活動的,還有談戀愛的,反正有的是事情能做,老班昨天還說了,咱班學生也不能一直刷題,你知道昨天呂燕都吐了,就因為一整天都在看卷子頭昏腦漲的,老班說最近要不就搞一搞集體活動,不然這樣一整年下來人還沒到考場就傻了!”
“是哦。”程避愆緩緩打了個哈欠。
“我是不是哪兒得罪謝執了?”許擇凱:“好像沒有吧,我沒感覺出他哪里不樂意啊,雖然他從來不主動找我,但我每次給他發消息他回復都還挺快的?!?/p>
“會不會是那天我在他家喝多耍酒瘋了?我耍酒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