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水杯放回茶幾上,“別給我上課。”
“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人嗎?如果不能和你談心,又怎么會入你的眼?他是不是比我剖析你剖析的更準(zhǔn)?!”
“段老師,你在嫉妒他。”
段何臉色一變,驟然陰冷起來。
“他不需要和女人結(jié)婚,不需要和女人生孩子,不需要凈身出戶。”程避愆憐憫地看著他:“你嫉妒他自如的人生,而你總是被困在無休止的泥潭里,你現(xiàn)在看到有人想拉我出去,你是不是慌了,段何?”
段何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xiong膛微微起伏著。
“段哥,我曾經(jīng)是很感激你的,可是你不能攔著我,你不能不讓我走。’程避愆眼圈驟然紅了起來,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我必須徹底擺脫過去,謝執(zhí)是我的路,而你的路,已經(jīng)讓你自己走絕了。”
“我有得選嗎?!程避愆,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換成你你會怎么做!”
“別換成我。”程避愆下顎繃緊,“你知道的,這種類比沒有意義。”
“我怎么做都會對不起別人,我他媽到頭來最對不起的就是我自己!程避愆,你告訴我,如果我沒結(jié)過婚,你會不會選我?就當(dāng)我世俗吧,我就想知道答案。如果你沒認(rèn)識這個叫謝執(zhí)的人,你會不會選我?如果你已經(jīng)跟我好了,你遇到謝執(zhí)了,你會不會移情別戀?告訴我,統(tǒng)統(tǒng)告訴我!”
程避愆搖頭:“我得走了。”他說著起身朝門走去。
“你不能走!”
段何猛地從背后摟住他——“阿罪!你忘了我們的從前嗎?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的心是彼此相通的,我們擁有世界上最獨孤的、最親密的、最溫暖的天地,只屬于我們的,你忘了嗎?”
“放開我。”程避愆聲音還算冷靜:“讓謝執(zhí)看見他能弄死你。”
“謝執(zhí)?哈,他知道你說過以后要嫁給我嗎?他不知道吧?你說過以后要和我一起遠走高飛,到世界上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你給我寫的情書我還留著,你為我穿過小裙子,只有我一個人看過,這些他知道了會怎么樣?程避愆,你敢和他說嗎?”
程避愆臉色蒼白,每隨著他說一句,都會更加蒼白一分,到最后已經(jīng)渾身顫抖起來。
“段何,放開我。”
程避愆的聲音已經(jīng)壓抑到了極點,就像一頭隱忍幾個世紀(jì)的野獸。
“想讓我保守秘密,可以,和我睡一次,就一次。”
程避愆氣極反笑:“段何,你真是瘋了,你現(xiàn)在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那又怎么樣?正人君子有什么用?我從來都只是小人,為天為地,不如只為我自己,我就是太考慮別人的感受,才會淪落到現(xiàn)在這種田地!你答應(yīng)我,我就不再糾纏你,他肯定還沒碰過你,你把你的第一次給我,我甚至可以離開一中!什么前程我可以不要!我甚至可以不當(dāng)老師!”
他說著,手開始不老實地撕扯程避愆的衣服——
“謝執(zhí)!謝執(zhí)!”
“砰!”
謝執(zhí)一腳踹進門來,第二腳把段何踹開,段何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被謝執(zhí)這一腳踢的飛起了半邊身子,重重摔在茶幾上。老舊的茶幾不堪重負(fù),從中間被壓碎,“嘩啦啦——”上面的杯子連同段何的痛呼聲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