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苓聽了一耳朵,扭過頭說:“我們管這叫絕交,姥姥,這可不正常!”
姥爺聽了非常惱怒,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揮舞著扇子驅(qū)趕:“去去去,你們小孩子懂什么,我和老季……我和老季幾百年交情,能叫絕交嗎?這叫賭氣,賭氣!”
“得,您賭氣十幾年呢。”符苓嘀嘀咕咕。
他推著尼德那伽進屋,尼德那伽好奇的扭頭,目光不住的在姥爺身上打轉(zhuǎn)。
他好奇的問符苓:“你們東方人,可以十幾年不聯(lián)系?”
“哪啊,那得是天災(zāi)人禍意外失散,人就在隔壁呢,你今天早上還見過他孫子呢?!狈咂财沧?,不想為別扭的老年人挽尊。
尼德那伽歪頭:“不懂。”
他腦袋一歪,歪在符苓的肩膀上,發(fā)尾撫過彼此的皮膚,鬧得癢癢的。
尼德那伽蹭了蹭,埋首深深呼吸,聞到了非常清冽的海風(fēng)味,很干凈很清冽,但尼德那伽堅持認(rèn)為,這是金錢的味道。
好財?shù)奈鞣綈糊埳钌詈粑?,發(fā)出沉重的感慨:“不行!”
“十幾年見不到,絕對做不到!”
十幾年沒有見過金子什么的,要龍命!
他抱著符苓的腰,惡狠狠的亂蹭,蹭得符苓發(fā)癢憋不住笑。
符苓忍不住躲了躲,開玩笑說他:“你想得美,等你大學(xué)四年讀完,你就得回北歐去了,到時候你在北歐我在東方,以后還見不見得到可兩說?!?/p>
話一出口,尼德那伽還沒反應(yīng),符苓先后知后覺的感覺到失落了。
“對哦……你四年后要回北歐了?!?/p>
“回去……”尼德那伽咀嚼著這兩個字,儼然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當(dāng)場絕望石化。
“不、不想回去……回去……啃樹……回去……沒有符苓……”
啊……龍的地獄!
尼德那伽深受打擊,喃喃自語,絕望歪倒在床上。
這幅反應(yīng),符苓好奇發(fā)問:“你就沒想過你以后干什么嗎?”
干什么?
尼德那伽茫然搖頭:“啃樹?”
“都說了,不要老想著啃樹!你已經(jīng)自由了?!狈咭宦牼陀悬c惱了,他語氣不太好,心里對素未謀面的尼德那伽的父親感觀極差。
“聽著,尼德?!狈咭荒樥J(rèn)真的捧住尼德那伽的頭,他挪動位置,從上自下神色認(rèn)真的跪坐在尼德那伽面前。
“你已經(jīng)出國當(dāng)交換生有了大學(xué)學(xué)歷,你還可以申請大學(xué)研究生,未來還可以選擇讀博,你可以在高福利的北歐找更好的,自己喜歡的工作,而不是聽你爸的當(dāng)伐木工。”
他低著頭,語氣真摯,落下的發(fā)尾掃過眉眼,在尼德那伽的面上落下一片陰影。
尼德那伽神情微怔,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捕捉落在臉上的影子,像是在徒手撈月般,他什么都撈不到。
但他摸到了符苓的頭發(fā),撈到了那從縫隙中滲透出的點點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