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折返去劉鑫磊那,隨口應(yīng)道:“讓她種吧。”
“那立個字據(jù),讓她每年給你點佃租?”
“不用。”
“要是她以后不還了呢?”羅慧更想問的是你回來也不種了嗎?
雷明卻沒深思,只覺得她大姨是她家親戚,就算給了她也沒事:“一塊地而已。”
“可那是奶奶的心血,她澆了很多很多的肥才把它從紅土變成黑土。”
雷明的腳步頓了下:“羅慧。”
羅慧沒有應(yīng)聲,聽著他清晰有力的呼吸,忽然感到很愧疚:“沒事,你忙吧,我先掛了。”
元旦前,金鳳和羅慶成去了姚建蘭家下聘,給了老金耳環(huán)和新打的細(xì)金項鏈,再加五千塊紅包。姚母笑著接過,心里卻不無遺憾,憑女兒的姿色和能力,嫁給這樣的人家算是下嫁,可一想起女兒吃過的苦頭,再看羅陽樣貌和工作都過得去,最難得的是對建蘭唯命是從,遺憾便又少了些。
飯桌上聊起酒席宴請,姚家父母對羅家延遲舉辦的作為略有不滿。在他們看來,請酒比領(lǐng)證更重要,親戚朋友來吃酒了算喜事到位,兩張紙證誰管你蓋不蓋章?姚建蘭忙說:“媽,你不懂,領(lǐng)證才是真結(jié)婚。”
“我不管真真假假,嫁女兒哪有不擺酒的道理,又不是被人拐了去。”
“阿姨,不是不請,是年后再請。”羅陽的手摸了摸膝蓋,他要讓建蘭穿婚紗,坐婚車,再請人來拍錄像,“結(jié)婚的錢我不想問別人借,但我的獎金要年后再發(fā),所以……叔叔阿姨,真是抱歉了。”
他這樣坦誠,姚家父母倒不忍責(zé)難。他們看向建蘭,她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眼里盡是甜蜜和歡喜。過后,羅慶成和金鳳歇完便回了家,羅慶成在路上說:“我看他們對羅陽不太客氣。”
金鳳卻知足:“算客氣了,得虧是他們自己談的,要是我們請人說媒,沒個萬把塊彩禮討不到這樣好的媳婦。”
另一邊,姚建蘭也陪羅陽在鎮(zhèn)上軋起馬路:“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我爸媽就是這樣,你家給的彩禮少,我的陪嫁也不會多,他們也要給建明留點。”
“嗯。”羅陽理解,“是我沒本事。”
“以后別說這樣的話。”姚建蘭輕輕掐他,“本事大的男人管不住,我不需要你大富大貴,只要你在意我呵護。你追了我這么多年,如果因為追到手反而變了心,我一定饒不了你。”
“不敢不敢。”羅陽把她的手送到嘴邊親了下。
姚建蘭哼聲,抽回手之后在他腰間撓了撓,羅陽別扭地左躲右躲,姚建蘭卻笑,聽說怕癢的人怕老婆,她要做個讓他怕也讓他愛的老婆。
元旦當(dāng)天,新川第一輛售出的小轎車舉行了交付儀式。這是凱鴻收購北川后推出的第一款車型,車標(biāo)換了,車名換了,外觀顏色主打白和暗紅,形制卻只做了微調(diào),在配置更新的前提下,價格不升反降。
新川銷售和客戶握手的照片登上了報刊,照片里,中年男人西裝革履,年輕男人笑容滿面,在他們身后,白色的“新豹一號”戴著朵顯眼的大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