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心不在焉:“他在城里上班。”
“上班怎么了,比不上班的人威風?”
胡漢夾了一筷子雞肉,想起剛才過來時在路上看到的那個人影:“誒,雷明是不是回來了?”
“大喜的日子提他干嘛。”
“他不是跟羅慧好過嘛。”
“就你知道。”
“……”胡漢不跟她嗆聲,“和你這種農(nóng)村婦女溝通怎么就這么難。”
“我農(nóng)村婦女?你不也是農(nóng)村肥男嗎?不想跟我溝通你去跟你的老相好溝通。”
“清娟。”姚芳仙連忙制止女兒,“你又亂說話,敗了胡漢的名聲對你有什么好處。”
她還能有什么好處,陳清娟想,逛窯子的丈夫人前人后兩張皮,名聲壓根不是她壞的。她想起昨天那通打到她手機上的電話,不知是那個該死的女人討了胡漢的歡心,要來她這個正房面前耍威風,為此她和胡漢鬧到半夜,但一覺醒來沒跟任何人說,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所謂狗屁的名聲,等羅慧的喜事過去,她在心里咬牙,我跟你這個混蛋沒完。
胡漢沒理清娟,看陳江華在幫羅慶成的忙,便抱了兒子率先離席。他問過陳清峰雷明在南元那邊干什么,說實話,他紡織魚塘玩膩了,手上又有閑錢,對汽車生意也感興趣,只是礙著當年齟齬,不好意思主動聯(lián)系雷明。
他抱著兒子經(jīng)過雷明家院子,大門緊閉。再回到羅家,新娘子正好出嫁。
只見林漢川走在最前,羅陽抱著羅慧走在中間,利是奶奶用綁著萬年青的米篩遮住新娘的臉,后面跟著金珠陳順發(fā),有強有志等女方親戚。一路人馬喜氣洋洋,浩浩蕩蕩,風風光光,姚建蘭抱著羅小雨,陪著羅慶成和金鳳追了幾步,最后停在原地。
金鳳看著遠去的女兒,滿眼含淚。一轉(zhuǎn)身,路的盡頭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她很快認出那是誰,沒來得及說話,他便消失在了她的視野里。
陳清峰猜到雷明會回來,也猜到他不會參加婚宴,卻沒猜到他看了一圈汽車城,看完便上車要走。
“這里地段不是很好,推的第一批價格也不算很高,能不能發(fā)展起來要看運氣。”陳清峰說,“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全投進去要是黃了,可夠你受的。”
“你早不唱衰晚不唱衰,現(xiàn)在唱衰,”雷明已經(jīng)簽了合同,知道他是為自己擔憂,“放心,賺了賠了都歸我,就這樣吧,別的地方我也買不起。”
“我以為你會回來開店。”
“以后再說,現(xiàn)在能租就租。”雷明拜托他,“等你的好消息。”
陳清峰默了默,問他:“幾點的車?”
“五點。”
“送你?”
“不用。”
陳清峰看他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陪他往公交車站走。路上的積水已經(jīng)干了,他們聊天氣,聊工作,聊下次見面的時間,直到最后,清峰語氣有些沉重:“我思來想去,還是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