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慧把手機還給了林漢川,搬離了那個所謂的家,因而一直等到羅陽的消息發到她的bp機上,才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她拆下父親腿上層層疊疊的紗布,重新消毒,上藥,用棉花蓋住傷口,再把新紗布剪成長條蓋住棉花,最后用膠帶固定。
“爸,這幾天你別去珍珠塘了。”
“不去誰來守?到點了你媽會扶我去。”
“不差這點錢。”
“你現在倒說這話,和漢川鬧離婚把你鬧富了?”
羅慧沉默,把剪刀紗布等東西放進盒子:“媽。”
“……”
“媽?”
“……”
“媽,”羅慧出去,“家里還有沒有掛面,我……”
她后半句話沒說出口,因為雷明不知何時站在了她家院子外面。
“我說了我拿給她。”金鳳連忙去接他的傘。
雷明仍舊緊握。
他的目光像燕子滑翔的軌跡,與他預想的追逐的那道視線準確相觸。
金鳳放棄,拿著臉盆過去勸女兒:“慧慧。”
羅慧猶豫兩秒,過去拿傘。
物歸原主,雷明打量她的神情,和飯桌上初見時的克制并無不同,同樣用力,明顯,讓人感覺她想逃離。而當她真正逃離,雷明卻不得不多想,如果是他讓她不安,那很好解決,畢竟他離她遠遠的也不是一天兩天,可要是讓她不安的另有其人,那他就不得不來問個究竟。
余光瞟到墻邊的老古董,他提醒說:“車的鏈條壞了。”
羅慧握著傘:“嗯,有點松了。”
“不止一點松,我給你緊緊。”雷明問她,“有沒有老虎鉗,沒有我回家拿。”
午后蟬鳴不斷,金鳳去灶臺屋下掛面,時不時往院子里看一眼,還好,兩個人隔得遠遠的。
雷明拆掉輔助輪,擰松固定后車輪的螺絲,再把后輪軸承往后敲了敲。等到調整好松緊度,重又進行固定和安裝。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鏈條上涂的油弄臟了他的手。
“洗洗吧。”羅慧去井邊給他按水。
“這車沒一處地方是好的,為什么還不換?”
“我有買新的,上下班騎。”羅慧說,“這輛只是在家和鎮上往返用,停在那沒人偷,風吹日曬也不心疼。”
雷明停下搓手的動作。
羅慧說:“肥皂在那。”
雷明:“用洗衣粉吧。”
羅慧便拿掉包裝袋上的竹夾子,給他倒了點。
水聲繼續,雷明也繼續:“平時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