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給我推薦了兩個,我不夠用。”何知星瞧不起何凱鴻的算計,“他一面想讓我不計前嫌,一面怕別人捧我這個女兒,是不是太虛偽了點?”
吳勇國覺得她跟她媽生活了這么多年,學到最多的就是怎么怨別人刺別人:“虛偽不是貶義詞,知星,你爸有他的難處。”
“所以你現在是完全站他那邊了?因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而何凱鴻有心提拔年輕人,所以你怕他對你不滿,怕自己的位置被取代就來教訓我?”
“你不要這么尖酸刻薄,我怕什么,廠里那么多人說我走后門不作為,我不還是當了十幾年的二把手?”
何知星聽得心煩,所有長輩都指望不上,所有考量都不是為了她。她心內忿忿,當晚叫了劉鑫磊去喝酒,劉鑫磊猶豫,等雷明下班便生拉硬拽帶他一起。
“我一看見你就來氣,”何知星指著雷明,“你給我爸喝什么迷魂湯了?為什么他這么信任你?”
“你有病吧。”雷明避開她逼近的食指,“你要理論去找你爸,沖我撒什么氣。”
劉鑫磊忙打圓場:“誒,別這么兇,知星也是郁悶,怕她爸不重視她。”
“誰會不重視自己女兒,你們的項目不是剛開始?找對接人,實地調研,扯皮談價,凱鴻又不是沒有收購經驗,少拿自己當開路先鋒。”
何知星被他說得臉紅:“你覺得我們都是掛名司令,不用干活就能坐享其成是嗎?”
雷明煩的就是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你怎么坐到這位置自己不清楚?你爸盤子鋪得大,哪條線都要保,讓你鍍金還不樂意了。”
“我不用你來提醒,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為什么能猜中他的心思,為什么能讓他接受你的提議?”
“因為開廠就是為了賺錢,大小姐。我給你家打工是為了錢,你爸投資是為了錢,誰也不會跟錢作對。”雷明開了瓶啤酒,坐下痛快喝了,何凱鴻對他的信任是把雙刃劍,既能讓他青云直上,又給他招致更多壓力和麻煩,“你倆還喝不喝,不喝我打包花生米走了。”
劉鑫磊看了眼何知星,她臉上的表情懊惱而無辜。
“我才不是大小姐。”她落座,把開瓶的起子遞給劉鑫磊,“你幫我開,我還想吃鹵牛肉,你幫我去點一盤。”
三人酒局七點結束,送走何知星,劉鑫磊和雷明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是不是選錯了?猜對領導意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雷明看他一眼:“你是猜何凱鴻的意圖還是猜何知星的?”
劉鑫磊笑:“你看出來了?”
雷明直言:“下次別叫我。”
劉鑫磊拍拍他的肩,然后放下:“我是覺得她一個女孩挺不容易的,從小得不到父愛,故作堅強,故作咄咄逼人,我能幫就幫一把。”
雷明默了默:“凱鴻的規模雖然大,但還是家庭作坊式的管理,何知星年紀輕,機會多,她要是能聽勸,對凱鴻而言是件好事。”